李天佑想着能不能借此机会,跟这夫妻两个接触的同时顺手帮他们解决一个大麻烦。
从谢若林那里李天佑知道钱教授来天津的时间不短了,李涯行动应该就在最近几天。翠萍打电话时是和余则成约好了时间的,到时候由余则成给翠萍做掩护。李天佑记得时间大概就在中午一点多。
所以李天佑倒也不急,每天一早去码头买鱼,然后走街串巷叫卖,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就顺理成章的到了余则成家附近。如果遇到翠萍出门,那就跟上去就是了。
“新鲜的黄花鱼——”他故意在余则成家楼下多转了两圈。斜对角烟纸店的老板娘探出头来,用鸡毛掸子敲了敲玻璃:“卖鱼的,昨儿要的鲅鱼呢?”李天佑赔着笑揭开竹篓盖,里头几尾银鳞早被太阳晒得发蔫。刚转了没两圈,正在余家的巷口整理鱼篓的李天佑看到翠萍出门了,他赶忙跟了过去。
翠萍穿一身花旗袍,挎着菜篮子不紧不慢往劝业场方向走。李天佑挑起担子缀在二十步开外,眼瞅着她停在一家绸缎庄前,装模作样地摸着料子。
“大嫂子看看这尾鲈鱼?”他凑到绸缎庄门口吆喝,眼角瞥见翠萍拐进了旁边的钟表行。玻璃橱窗里摆着牌台钟,伙计正给个穿中山装的男人上发条。等李天佑挑着担子撵过去,翠萍又钻进隔壁的广生行化妆品店。
汗珠顺着脊梁往下淌,李天佑知道,这是翠萍的反跟踪方式,但自己一个卖鱼的,跟着这么晃荡就不合适了。没有办法,李天佑只好越过路边摊子上讲价的翠萍,一路吆喝着拐进了另一条小巷。
巷子深处正在苦恼怎么才能不被发现继续跟踪的李天佑突然反应过来,不用跟踪呀,翠萍打电话的地方是个酒店的前台,快到约定时间了,翠萍不会去距离远的酒店的,而且这条街上能打电话的高级酒店不多不少就一家,自己提前去等着不就是了。
街对面裕中酒店的铜招牌在阳光下晃眼,三层高的巴洛克式建筑,门童戴着白手套给黄包车开门。他闪进巷子深处,眨眼间粗布短打换成藏青长衫,头上还戴了一顶宽沿礼帽,鱼篓担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酒店旋转门转出个戴金丝眼镜的洋人,李天佑顺势挤进去。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水晶吊灯的光,他抄起前台边的《庸报》挡着脸,余光扫见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