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疼疼他。】
温阮幼低着眸,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言尽如此,多说无益,今日我来殿下并不知道,也无需让他知道,在下告辞。】
苏怀安是真心舍不得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为了情义二字,毁在这些自认为正义的笔墨喉舌下。
他不是不知道,温阮幼为了君主守疆土,固政权,谋天下。她无父无母,无子无女,除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孱弱阿姐这世间再无亲人,除了忠心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若说她不忠心,这世上再无忠心之人。
可是这世人总喜欢把高高在上的神明拉下神坛,总喜欢把英雄踩入地底,来彰显自己的深明大义,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上一世,苏怀安求她是为了温阮瑶,是带着厌恶和鄙夷。
这一世,苏怀安求她是为了容珩,带着兔死狐悲的悲哀和对英雄扼腕的敬佩。
送走了苏怀安,温阮幼一个人坐在小花厅许久,没人敢上前,没人敢打断。
刚才领路的小厮硬着头皮上前。
【国公,太后传您入宫。】
前厅里内宫的公公等了许久了。
温阮幼低头搓了搓脸,抬起头时,又是那副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样子。
福寿宫外,往日里见了温阮幼上前讨好的内监宫女难得没有围上来嬉笑打闹,而是一个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看着她。脚都不敢挪动一下。
看来太后也是要劝告一番了。
女子大步踏入福寿宫,太后正跪在观音坐下的蒲团上,闭着眼,嘴里念叨的佛经。
【臣温阮幼,见过太后。】
温阮幼跪下,规规矩矩磕头。
太后背对着众人,语气无悲无喜。
【玉儿,连皇祖母都不愿意叫了,可是真心要回宁家?】
【并非,孙儿生是温家人,死是温家鬼。】
太后缓缓回过头,走到温阮幼面前,慢慢蹲下身把女子扶起来。
【你向来聪慧,哀家与你情同亲祖孙,不愿意与你打哑谜,玉儿,我只问你,你可愿意入宫,嫁给檀奴当太子妃。】
后宫哪怕可以干政,但是嫁给太子,夫妻二人如同一体,温阮幼遍再无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