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姐,你真的好烦人。”方一诺锤她,“你小时候是不是觉得我挺蠢的?”
方稚沉吟片刻,似是在思考,半晌才答道:“有点儿。”
方一诺:“你居然真的这么觉得?”
“哦那倒没有,主要是我现在也觉得你挺蠢的。”方稚把她伸过来掐向自己脖颈的手拨了回去,“你暑假要是不想待在家,我给你推荐个厂,你去拧螺丝。”
“啊?我已经要到这一步了吗?提前适应工作内容?”
“对不起,姐姐实在是尽力了。”方稚哀婉叹息。
“姐,几年不见你的嘴还是那么贱。”
方稚呵了一声:“你再跟我这样说话我马上让你见识一下姐姐的手也很贱。”
“哎,姐,你是不是很恨妈妈爸爸啊?”
方一诺终于鼓足勇气,把一直掩藏在心底的那句疑惑问出了口。
说罢,她心跳如擂鼓。
“不知道,也许吧,不过都不重要。”方稚叹了口气。
从晚上吃饭的时候,妈妈问她还差几年毕业,她就突然觉得都挺没意思的,反正都一样。
无论她做什么,都一样。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是吗?无论她是反抗还是顺从、是乖巧还是叛逆,永远都在她们那里得不到任何反馈。
她似乎被关在了一个只有自己存在的房间,无论怎么样呐喊,都不见回声。
于是她只能拼了命地凿开墙壁,用力所能及的一切。
她从写作中窥见自己,从绘画中认识世界。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其实她们作为父母已经很合格了。她不用做家务、没有为生计发过愁。
脸上胎记高达三十万的治疗费用,她们一声不吭。如果不是她看到收效甚微又遭受巨大痛苦主动要求停止治疗,恐怕最后还要投入更多。
只是她不太适合这个房子,也不太适合这个家。
她想小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