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黑狐,扑向周叙。千钧一发之际,绣娘从“荷风四面亭”赶来,玉铃铛化作万千银铃,结成法网,将黑狐困在中央。凝露玉此时大放光明,照得黑狐现了原形——竟是只断了一耳的老狐,颈间还戴着当年猎户的铁圈。
“你原是当年漏网的妖物!”绣娘冷声叱道,“当年令尊救我时,你已修成人形,却因伤了根本,便记恨人类,暗中破坏结界!”黑狐低嚎一声,铁圈突然崩断,化作飞灰:“百年修行,竟毁在你这小狐崽子手里……”话未说完,已被凝露玉的光芒震得消散,只留颈间铁圈碎片,落在周叙脚边。
风波平息,绣娘倚着“见山楼”的栏杆,望着东方既白的天空,忽然轻声说:“凝露玉认了你做新主,我……我也该走了。”周叙忙抓住她的手:“为何要走?你本就该在此地修行,何况……”他耳尖发红,“何况你还没告诉我,这些年你如何在园子里看着我画画。”
绣娘低头,见他掌心还留着刚才滴血的伤口:“狐妖与凡人相触,终是不妥。二十年前,我便该离开,却总想着多看你两眼——你小时候在园子里追蝴蝶,摔在青苔上哭,我躲在假山里,恨不得化成人形哄你。后来你跟着父亲学画,趴在石桌上打盹,墨汁沾了半张脸,我便偷偷用竹叶给你擦……”
周叙想起少年时,总觉得画具被人整理过,砚台里的墨总不会干涸,原来都是眼前人所为。他忽然从袖中取出幅小像,正是这几日偷画的绣娘——白衣立在“小飞虹”上,回头望来,眼尾那点银光是未化的狐毛:“父亲说,园子里有灵气,如今我才知道,这灵气原是你守了二十年的情分。”
绣娘指尖抚过画中自己的眉眼,忽然笑了,眼尾泪光闪烁:“凡人总说狐妖善媚,却不知我们修成人形,最难的是学会心动。二十年前你父亲救我时,我只当是草木之恩;后来见你在廊下画落花,为一片枯叶叹气,才懂人间情长,原比千年修行更动人心。”
晨光中,拙政园的露珠在草叶上滚动,像是凝露玉散出的灵气。周叙握着绣娘的手,走过“玲珑馆”的竹径,路过“嘉实亭”的枇杷树,见她指尖轻点,花苞便提前绽放,竹枝竟弯下腰来,替他们挡住晨间的露气。
后来,苏州府多了个传说:拙政园的画师周公子,身边常跟着位白衣娘子,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