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那双不再迷离的眼神,应行舟判断出来:“酒醒了?”
宋惊雨嗯了一声。
应行舟转过头,继续看着那张照片:“醒的挺快。”
但想把他赶出去,难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
应行舟还在认真盯着那张照片。
像要把那她那不堪的过去翻箱倒柜的抽出来摊在眼前。
指甲忍不住蜷缩进手心里。
一种难言的自卑,从骨头缝里向身体的每一处肌肤渗透。
眼前忽然浮现出,她跟许泽锐刚在一起时,他发现她家庭后的场景。
“没事,我不嫌弃你。”
许泽锐是这样说的,可他那个眼神,宋惊雨终身难忘。
嫌弃、鄙夷、蔑视、又带着来自高处对低处的高贵施舍。
宋惊雨在想,应行舟此刻在想什么呢。
一张照片,他为什么要看那么久?
难道……是从来都没见过那么破的地方吗。
还是说……没想过她会来自那种地方?
应行舟始终都没说话,屋内都陷入了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好久过去,还是宋惊雨率先打破宁静:“那是我姥爷。”
也是那个地狱里,唯一对她好的人。
应行舟嗯了一声,依旧背对她。
清冷疏离的背影,看上去根本不想同她说话。
宋惊雨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和这几天接触下来的那个应行舟,天差地别,反差巨大。
很冷淡。
冷到了骨子里,给人一种他应行舟本就是这样的人。
宋惊雨感觉那种冷,比她骨头缝里渗出的东西还要冷。
一种无法跨越阶级的冷。
一种,光是在那里站着一言不发就可以碾压她这种人的冷。
宋惊雨站在原地许久,去柜子里拿了被铺在地上,平静的说:“地是干净的,擦过了。”
应行舟又冷淡的嗯了一声。
铺完被子,宋惊雨就钻到了被窝里,闭上眼。
不知过去多久,灯灭了,她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应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