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愈发强烈,可他能忍。他想,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活着就行。
直到有一次那群人伢子将抓来的女子关进笼子里,女子见了他一开始是害怕,相处了一日后,她对他的恐惧减少,随即问他:“叫什么名字?”
“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我爹娘死了,我没钱给他们下葬,因此想用自己卖个好价钱供养弟弟妹妹。”
“大高个,不会说话?”
“这些人都不是好人,你应该要逃出去的!”
女子一直同他说话,仿佛只是为了想倾诉内心的害怕。
涯乌一直躲在暗处,他不敢看她,老和尚说过,走出沙邑,其他人都会将他们当成怪物。他怕吓到她。
眼前的女子那般弱小,仿佛自己一条胳膊就能把他拍碎了。
那天夜里,那群人伢子欲对她不轨,女子直呼救命,那一刻他忽然感受到生命的不公,想去救她,却被铁链束缚,他无力挣脱,后来他才知道他每日吃的饭菜中都被下了软筋散。
那女子的哭喊声他至今难忘,他不懂什么是贞洁,也不懂那女子为何会在第二日撞死在屋里,他不懂那群提起裤子笑的猥琐的男人是因为什么而得意,可他恍惚间有了怒气,他想杀了他们。
后来遇到箫钰,他同卫礼等人出现在黑市中,他一眼就看中了自己,并向人伢子买他。
那日面对人伢子的故意抬价,和言语中对人奴的讥讽,人命的轻视,箫钰命手下将那群人一一捆了送去闻渠署,又将人伢子抓来的人都给放了。
他也因此知道,闻渠署有十八层地狱之名,只进不出,人在那儿服役,受罚,直至被折磨死。
箫钰给他斩断那束缚手脚上铁链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什么是希望。他带自己回府治疗,给他身份,又给了自己体面,他头一次知道,什么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