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光影如潮,再度归于平静。
“你觉得没有人掌控的系统,是不是比有人的还可怕?”
第二十九维护节点的地下舱里,一名戴着厚镜片、背脊有些佝偻的数据修复员,正一边手动校对错误代码,一边小声嘀咕。
没有人回应他,因为他是夜班值守。
他习惯了这个工作,习惯了那些天亮前没人看见的故障,也习惯了觉醒空间从“不许人碰”变成“人人可见”的时代。
但今天,他在数据日志中看到一条反馈特别长的用户评论。
那是一个匿名用户留下的关于“系统道德死锁处理机制”的提案讨论意见:
“我希望系统在面对两种‘都可能是错的’路径时,默认转入‘请求更多人判断’,而不是‘选择较少错的那一条’。”
“因为多数时候,我们只是想——有人一起背负,而不是被算法计算。”
老修复员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
“哟,这小家伙说得挺人话。”
他把这条反馈标记为“优先审议”,在结尾加了六个字:
“你说得对。”
就在另一端,系统第十四区域,一名青年站在觉醒空间社区图书馆前,望着广场上播放的“后公投纪实展”。
他在那场全民公投中,曾是选项c——选择退出所有系统的人之一。
那时,他说过:
“我不信系统,更不信人类能驾驭系统。”
但今天,他重新办了一张“观察者账户”。
不是控制者,不是投票员,也不负责提交合议意见。
只是一个可进入空间,观看系统运行、收到每日逻辑变动简报的‘旁观者’。
他慢慢地把身份登记完,系统弹出一句提示语:
“观察者也是参与的一种方式。”
他望着这句话,沉默良久,然后缓缓在确认栏输入:
“我想知道,如果未来再有一次公投,我会不会投票。”
这并不是一个人的改变,而是整个世界在学会接受“延迟改变”的可能。
不再将人划入“支持”与“反对”,而是承认他们也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