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身形高大的齐星泽半拖半拽地送进卧室。
柔软的丝绸床品在男人沉重的身躯下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响,仿佛在轻声抱怨。
她屏气敛息,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一点点褪去他那皱巴巴的西装。指尖不经意间掠过他锁骨处,那里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好不容易为他换好棉质睡衣,男人在半梦半醒间无意识地呢喃着她的名字,那声音微弱却清晰。
陆沅熙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愣了一瞬,旋即下意识地回应道:“我在呢,别怕。”
浴室蒸腾的水雾模糊了镜面,陆沅熙机械地擦拭着脸上的彩妆,睫毛膏晕染的痕迹在水流下化作黑色细流。
她端着温水回到卧室时,月光正斜斜地爬上齐星泽棱角分明的下颌,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眼下,像两小片欲坠的蝶翼。
随着床头柜抽屉 “吱呀” 一声被缓缓拉开,一个薄荷绿药瓶冷不丁滚落,稳稳地停在陆沅熙摊开的掌心。
刹那间,她的呼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扼住,整个人僵在原地。
瓶身标签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样,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她的眼眸,滚烫的泪水瞬间在眼眶里打转。
三个月前,正是她亲手将一模一样的药盒扔进垃圾桶,满心期许着再也不会与之碰面。
可如今,这个药瓶却如同鬼魅般再度出现,崭新的生产日期刺目得让人无法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