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懒腰起身,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孟月仙微闭着眼,心中警铃大作。
男人站在坐最外边的顾东身边,悄悄伸出手,探进他的外衣口袋,空着手伸出,又摸向二儿子顾西怀里,睡得歪斜的两人毫无知觉。
摸遍了三人的口袋却一无所获,男人转个身准备摸向坐在最外头的孟月仙。
孟月仙动了动鼻子,突兀地打了一个大喷嚏,吓得男人一哆嗦,立马转过身伸个懒腰。
喷嚏声儿太大,吵醒了对面的顾东。
“妈,你去红梅那躺会儿?”
孟月仙摇摇头,伸脚踢了踢对面的顾西顾南。
“你们俩就知道睡,不知道现在车厢里小偷多吗,咱兜里就那十块钱,丢了喝西北风去。”
顾西迷迷糊糊睁眼,环视了一圈安静昏暗的车厢,只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的背影。
“妈,我不睡了。”
顾南揉了揉眼睛,也坐直了身子。
孟月仙又把两个女儿摇醒,一家子就瞪着眼睛到了天亮。
直到天光填满了车厢,一家子开始吃早饭,孟月仙这才跟哈气连天的几个孩子小声嘀咕。
“昨天那个就是扒手,以后出门在外,钱一定看管好。”
头一天孟月仙给每个人的内裤里缝了口袋,遭到所有人的小小抗议,直到昨天夜里亲眼见到鬼鬼祟祟的男人,这才有点后怕。
剩下的一千八百多块钱,被孟月仙平均分,每个人都缝了三百块钱。
一开始都不理解,觉得她管钱就得了,还整这麻烦事儿,现在才有些后怕。
万一都放在一个人身上被偷走,那可真是傻眼了。
孟月仙想让他们知道世道险恶,不是靠嘴上教教,而是让他们见识到。
农村人进城,最是得长点心眼,被骗被欺负才是常态。
果然之后转车还是夜里坐车,每个人都立着耳朵机警得很,可比嘴上嘱咐好使多了。
路途遥远,窗外是越来越陌生的风景,大片的稻田和泥塘映着蓝天白云,一股股热浪从车窗里涌进车厢。
好不容易熬到了地方,顾东抱着丫蛋儿护着红梅,这才从卧铺到了硬座车厢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