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过二十分钟后,徐书雁还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她手中的黄铜钥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钥匙柄上那个小小的“徐”字刻痕,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恍惚间她仿佛听见祖母在耳畔低语:“雁儿,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的,但也要靠自己争取…”
“徐老师还没走?”
李山河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惊得徐书雁手一抖,钥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慌忙起身,发髻上的一支白玉簪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几缕碎发垂落,露出泛着淡淡红晕的耳尖。
阳光从李山河身后斜射进来,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他怀里抱着几本泛黄的古籍,袖口还沾着未拍净的粉笔灰,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尘封的档案室出来。最上面那本《金陵旧闻录》的书页间,还夹着几片做标记的梧桐叶书签。
“我在整理教案。”徐书雁慌忙起身,钥匙却“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时,发丝垂落,露出泛红的耳尖。
两人手指在钥匙上方相触。李山河的手很暖,指腹有一层薄茧。当他把钥匙放在徐书雁掌心时,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她的手腕,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把钥匙,”他的声音低沉温和,”是你祖母当年亲手交给程管理员的。1949年4月,我军渡江前夕,她用这把钥匙打开了校钟的暗格,取出了里面珍藏的进步刊物。”
徐书雁惊讶地抬头,正对上李山河专注的目光。在夕阳的映照下,他的睫毛呈现出透明的淡金色,眼眸深邃如潭水,倒映着她微微张着嘴的呆愣模样。
“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细节?连钥匙上的刻字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跳声却大得仿佛整个教室都能听见。
李山河微微一笑,眼睛弯成月牙:“校史馆的档案很全。不过…”
他顿了顿,从古籍中抽出一本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这些是你祖母当年的工作笔记,我想应该物归原主。”
徐书雁接过笔记本,指尖发颤。封面上熟悉的字迹让她眼眶发热——徐静仪工作日志,1948-1949。
“对了,”李山河状似随意地整理着袖口,“下周二有个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