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在村里待了三天就待不住了。她烦躁地踢着院子里的石子,劣质高跟鞋的鞋尖已经磨出了毛边。
“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网吧都没有!”她叼着烟,烟灰掉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烫出几个小洞。
转头对李山河——现在叫王铁牛——说道:“明天回城里去,给你找个活儿干!”
她的指甲油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露出下面发黄的指甲。
李山河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村口那棵老槐树。自从那晚在窗口看到那个诡异的黑影后,他总觉得这个村子不对劲。白天看似平静的村庄,每到深夜就会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某种动物在啃食骨头的声音。更诡异的是,村里人似乎对此习以为常,连狗都不叫一声。
柳红的爹妈倒是挺满意这个“准女婿”。
临走时,柳母塞给他们一篮子土鸡蛋。
“铁牛啊,好好对红丫头,”柳父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性子是野了点,但心不坏。”
回城的大巴上,柳红翘着二郎腿,新涂的桃红色指甲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一边哼着走调的网络神曲,一边说:“到了城里,我给你找个工地干活,包吃包住,工资日结。”她说话时,嘴角那颗歪斜的门牙若隐若现。
李山河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突然问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柳红涂指甲油的手一顿,红色液体滴在裙子上,晕开一片污渍。她翻了个白眼:“不是说了吗?工地搬砖的!摔了脑袋才失忆的!”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引得前排乘客回头张望。
李山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虎口有茧,指节粗大,确实像是干体力活的。但那些老茧的分布很奇怪,主要集中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更像是长期握持某种细长物体留下的。
他下意识做了个握剑的动作,手指竟然自动找到了最舒适的姿势。
“别瞎想了,”柳红收起指甲油,拍了拍他的脸,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跟着姐混,饿不死你!”她的指甲在李山河脸上留下几道红痕。
第二天一早,柳红就带着李山河去了劳务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