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姨跟黎东庭说了不少。他也算了解了这个小姑娘社交圈子简单,平常就喜欢跟一些医书药材打交道。

    很简单也很纯粹的一个人。

    后头黎东庭没叫筠姨继续跟着了,快到午饭时间了她也该去准备一下了,黎老爷子多半是要在这儿待到傍晚才肯离开的。

    季嫋没发现黎东庭在那儿站着,等给那孩子抓了药,他们娘俩离开之后,似乎又有人进来了。

    季嫋以为是病人,她还在整理着药材柜,背对着门口,“先在那儿坐一会儿,我……”

    季嫋转回了身,目光在接触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她没想到黎东庭会寻到这儿来,瞳孔颤了颤,眼底是止不住的慌乱。

    他说,“老爷子在下棋,来你这儿讨个清净。”

    季嫋允许了他在这儿停留,留着他坐在屋子中间的梨花木矮椅上,又给他倒了杯壶子里煮着的乌梅陈皮茶。

    待客之道尽足了,她便又坐到了那窗台下去看书,刻意与黎东庭保持了些距离,也不去看他。

    季嫋做好了放弃他的决定,便不想给自己留恋的余地,对着黎东庭全是疏淡清冷。

    但你要去细看就能发现,她微微垂着的睫羽在轻轻颤着,仿若在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黎东庭也不是个愿意主动去搭话的主儿,见她在看书也没出声打扰她,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就那样静静瞧着窗台下的女人。

    一室之内静得只能听见季嫋翻书的声音,她悄悄将最开始看的书页折了个小角,翻了那么几页,她实际上一个字儿也没看进去,眼睛盯着书上,那思绪全都飞到了盯着自己的那人身上。

    他今儿看她的时间特别长,季嫋能感觉到落在她头顶的视线,那样凝着有将近二十几分钟,她一分一秒都在算着,到了最后他终于别开了眼去看手机。

    季嫋才微微弯了紧绷着的背,松了些紧张的那个劲儿,她这会儿还能听见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跳声。

    他只要坐在那儿什么都不要干,她便已经溃不成军了。

    这十年的记忆太过深刻,脑子想要忘记,但克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季嫋只希望这会儿的时间能过得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