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泽又于心何忍,怕家中养母责怪,便偷偷在外租赁了一处院子,将生母奉养起来。不过这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过了没几月便被养母知晓了一切,又加之于长泽两边分润精力,自然没有往日那般与养母亲厚,便将事情挑了出来,又劈头盖脸的把于长泽骂了一顿。
责骂于长泽也就算了,却不该责骂李氏生而未养,现在又来依仗卖出去的儿子,也太过无耻。于长泽气愤之下,便说出了要脱离于家认祖归宗的话来。
这一下那养母却真的没了主意,把于长泽养这么大也着实不易,见于长泽奔出家门,一连多日不曾回来,便一纸诉状告到了县衙,说他忤逆不孝,咒骂母亲。
按照大明律,嫡母、继母、养母以及慈母也就是有养育之恩的庶母,皆与生母等同,若是忤逆她们,也同样视为忤逆生母。吕墨清虽依律将于长泽判为了绞刑,却在给刑部的呈文上详细叙述了其中的前因后果,言辞恳切地为其开脱,希望能够法外施恩。
南京刑部复核后,再提奏皇帝批复,朱厚照御览过后批道:“彼十数年依于氏,养母之恩岂能踰生母,遇生母行乞而不动心,是禽兽也。今归养生母,但失于不告养母耳,可杖之,二母皆令终养。”
这正德帝虽然生性顽劣,却是至纯至孝,只怪罪于长泽奉养生母却隐瞒了养母的过失,可以施以杖刑,并让他将两个母亲都要奉养终老。
看着堂下跪着的三人,吕墨清一拍惊堂木,问那养母道:“若是要于长泽继续奉养其生母,你可还要告他?”
“不告了,不告了,我只要我儿无事,老妇愿受惩罚。”
吕墨清又对那于长泽道:“生母是母,养母亦是母,你奉养亲生母亲本无可厚非,然不该隐瞒养母,竟然还敢出言不敬,你可知罪。”
于长泽赶忙叩首道:“小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吕墨清又将惊堂木在桌上一拍道:“尔等听判,于长泽忤逆具实,按律当绞,然当今圣上倡行孝道,免其一死,责令于长泽二母并养,不可厚此薄彼。”
闻言,堂下三人皆喜极而泣,一听儿子不用死了,两个老妇竟然相互搀扶,就要去拉拽儿子,却听大老爷又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于长泽处事不当,行为有失检点,杖责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