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碎片坠落的轨迹突然扭曲。
田队长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脑勺撞上冯军需官怀里滚烫的弹药箱。
他军装第三颗铜纽扣迸裂的瞬间,萧云半透明的残影恰好掠过他瞪大的瞳孔——那些齿轮组成的手指正在消散成哈尔滨教堂的彩色玻璃碎片。
&34;山林&34;冯军需官突然盯着自己手背惊呼。
怀表碎片嵌入他掌纹的刹那,密密麻麻的经纬线顺着血管爬上小臂,最后在肘关节处凝成黑龙寨的虎头图腾。
远处传来马匹嘶鸣,三百匹战马踏碎的薄雾里,竟晃动着关东军特高课的菊花纹章。
吴营长残缺的右手突然插入地面。
旅顺要塞残留的混凝土碎块像活过来的刺猬,将日军掷弹筒阵地拱成放射状的山丘。
他军靴陷进突然液化的砖石时,看见松本大佐的指挥刀正在孙参谋的图纸上融化——刀刃上的菊花纹章变成墨汁,渗进&34;194586&34;的刻痕里。
萧云的怀表彻底停转在八点十五分。
最后一块齿轮从他咽喉脱落,带着广岛原爆的灼热气息坠向弹坑。
牟勇的锁链突然从通风管道钻出,缠住正在扫射的九二式重机枪,那些带着铁锈的齿轮竟把枪管拧成麻花状——日军射手被自己枪口喷出的樱花雪裹成了蚕茧。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田队长颤抖的睫毛上,他怀里的怀表碎片突然发出火车进站的轰鸣。
大兴安岭的风雪中,三十辆挂着关东军旗帜的雪橇正在逼近,但飘扬的膏药旗上分明用马血画着抗联的暗号。
冯军需官被硝烟熏黑的食指突然发光,他摸到怀表内侧的&34;招安&34;刻痕时,整片战场的地面开始浮现哈尔滨监狱的牢房分布图。
萧云最后的残影化作齿轮雨洒向燃烧的仓库。
某块刻着黑龙寨密语的铜片擦过牟勇的刀锋,在九七式坦克的炮管上擦出满蒙边境的星图。
当零式战斗机的残骸砸进松花江冰面时,三百个裹着关东军大衣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对岸山脊——他们举着的旗帜在暴风雪中翻卷,露出背面用刺刀刻出的血盟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