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勇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看着某幅\"夜袭机场\"的画作里,原本焦黑的飞机螺旋桨突然镀上一层银白金属。
染缸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莫远山感觉掌心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硌了一下。
他猛地抽出手臂,带起的水花在半空凝结成透明胶膜,上面密密麻麻浮现着《论持久战》的段落,墨迹在阳光下泛着防弹玻璃般的七彩光晕。
\"萧同志留下的暗桩!\"牟勇突然指着胶膜右下角,那里有个齿轮与毛笔交叉的印记。
莫远山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有个穿古怪夹克的青年曾往印刷所塞了捆防水的蜡纸,当时那人说这叫\"高分子材料\"。
染缸突然剧烈震荡,三十个密封铁罐从漩涡中心浮出水面。
莫远山撬开罐盖时,手指被某种弹性材料轻轻弹开——里面蜷缩着半透明的防弹油布,浸泡在松节油里的铅字竟像活鱼般游动。
最底层的铁罐装着台巴掌大的机器,当他按下刻着\"萧\"字的按钮,机器喷出的不是油墨而是荧光粉末,落在砖墙上自动排列成反扫荡标语。
\"这些标语火烧不化!\"牟勇举着火折子凑近试验,荧光字迹遇热反而愈发鲜亮。
莫远山摸着油布边缘的锯齿状纹路,突然抓起三块布料冲进祠堂废墟。
当他把布料按北斗方位铺在焦黑地砖上时,樱花铜钉突然自动吸附到布料背面,钉帽上的街巷名称在月光下投射出立体地图。
三天后的子夜,太原城西水车巷飘起墨香。
二十个扎着白腰带的报童抱着空木箱,在打更人瞌睡的间隙,把\"宣传科全军覆没\"的谣言塞进每家每户的门缝。
莫远山蹲在城隍庙飞檐上,看着最后一户商家吹灭油灯,故意让怀里的半截荧光标语飘落在巡夜的伪军队长脚边。
小林文化官是在第七天黎明出现的。
这个总爱用折扇掩住半张脸的男人,此刻穿着苦力的破棉袄,却忘了换掉足袋里金线绣的十六瓣菊。
他站在染坊旧址前用放大镜检查灰烬时,折扇骨节里藏的微型相机正在拍摄\"彻底损毁\"的印刷机残骸。
\"太君,这里老鼠洞都搜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