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黑市码头弥漫着刺鼻的桐油味,钻进人的鼻腔。
周印刷工缩在货箱后,手指机械地数着银元,突然,手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住。
三个蒙面人如鬼魅般抬着漆木箱,脚步沉重地踏碎薄冰,那清脆的破冰声在寂静的码头格外刺耳。
箱盖上,用朱砂画着的北斗七星,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当他看清箱内闪着荧光的旋钮装置,膝盖不受控制地重重磕在冻土上,那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这这是重庆方面才有的美式电台?”
“能接收延安新华广播电台的加密波段。”萧云摘下蒙面巾,指尖轻轻抚过发报键,真空管里突然传出《黄河大合唱》那激昂的变调旋律,如滚滚的黄河水般冲击着人的耳膜。
牟勇猛地按住他手腕:“敌台在干扰频率!”莫宣传员突然抓起铅笔,在账本背面快速地速写着什么,他知道周印刷工对机械装置熟悉,便想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周印刷工,让他一起参与应对敌台干扰。
他笔下渐渐浮现的竟是被篡改的《三字经》,“亲倭寇”三个字在菌丝的侵蚀下,仿佛有生命般蜕变成“驱倭寇”。
“用摩尔斯电码嵌套京剧西皮流水!”他沾着唾沫将谱子拍在桌上,那唾沫飞溅的声音格外清晰,“把《白毛女》唱段拆成密码本!”
当第一缕晨光如金色的利剑般照亮祠堂飞檐时,贺教师正用朱笔在《千字文》上标注波长参数,那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仿佛是时光的脚步声。
学生们举着铁丝绕制的环形天线,将晒谷场变成了巨大的共鸣箱。
突然,周印刷工从染坊抱出成捆的蜡染土布,那靛蓝纹样在晨光下闪烁着独特的光泽,仔细一看,里面竟藏着微缩电路图。
“乡亲们注意!”午时三刻,所有茶馆的留声机突然同时炸响,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要把茶馆的屋顶掀翻,正在散播谣言的汉奸被惊得打翻茶碗,茶碗落地的清脆声响在茶馆里回荡。
加密电波穿过日军信号干扰器,莫宣传员沙哑的嗓音带着金属震颤:“现在播送沦陷区实录——昭和十八年冬,苏州河浮尸腹部发现的樱花烙铁印”面摊老板的漏勺掉进沸水,那溅起的水花带着滚烫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