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对战友的缅怀。
牟勇靠在炸塌半边的水塔上,手里捏着的樱花牌香烟始终没点。
他脚边散落着三十七个黄铜弹壳,每个弹壳底火处都刻着细小的正字——这是他从南京突围时就养成的习惯。
“看这个。”萧云突然抛来个铁皮罐头。
牟勇用匕首挑开盖子,里面蜷缩着十二只奄奄一息的信鸽,每只脚环上都套着微型胶卷。
“铃木的遗书,”萧云用刺刀尖挑起张烧焦的信纸,“这老鬼子到死都以为我们在三岔口埋了重炮。”
欢呼声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陈交通员带着两百多个铁路工人爬上站台,他们肩扛着修复铁轨的枕木,最前面的独眼汉子居然拖着半截蒸汽机车头的曲轴。
刘铁路工人瘫坐在信号灯下,怀里还抱着那截断裂的道岔扳手,十根手指的指甲全被掀飞,鲜血淋漓,疼得他眉头紧皱。
夜色渐浓时,二十辆骡车拉着缴获的物资驶入隧道。
车辕上挂着的马灯照出岩壁新刻的标语,红漆在硝烟熏黑的石壁上格外刺目。
牟勇突然按住萧云的肩膀,两人同时转头望向东南方——三颗未爆的照明弹正在云层里缓缓下坠,将远山轮廓映照得如同巨兽獠牙。
隧道深处的阴影里,半张烧焦的作战地图随风飘动。
染血的图纸上,七个被红圈标注的交通节点正在渗出新墨,某种不同于日军制式印章的奇异纹路,在青龙潭位置悄然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