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果断的,待她离了后位,有皇上的疼爱,玥儿定能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届时沈凝便不必再活着碍她的眼了。”
沈夫人轻飘飘几句话,有对沈凝极致的厌,也有对沈歆玥极致的爱。
战英扶着沈凝从余欢殿离开了,她看沈凝的脸色越来越白,在夜里形同鬼魅,而她手上的烫伤没有处理,血和脓都粘黏在伤口上了,触目惊心。
“娘娘,咱们先回去处理伤。”
她跟沈凝一样,是个坚韧不拔的性子。
但她身为一个奴婢,也着实感到心寒。
沈夫人是沈凝的生身母亲啊,十月怀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怎能……如此狠心!
“战英,你说……本宫还该不该继续做这个皇后?”
沈凝坐在空无第三人的蘅芜殿里,痴痴发怔。
战英默默垂泪,为沈凝清理着伤口上的血痂,“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想娘娘安安稳稳的活着。”
当不当皇后都好,只要能平安活着。
可沈凝却觉得,这个卑微的愿望,难以实现。
她自请废后容易,可谢云璋同意难,她被废出宫容易,可沈家容她活下去也难。
如此夹缝之中,她该如何自处?
战英替沈凝包扎好了伤口,服侍沈凝睡下。
沈凝辗转难眠,闭上眼脑中便是各种各样的人和场景。
她舍不下的孩子,会代替她登上后位的沈歆玥,对她厌之入骨的母亲和素未谋面却满怀恶意的沈氏族人。
他们都是缠绕她的噩梦,而噩梦之中,还有那么丝丝光亮。
战英对她忠心无二,师父和玄慈大师对她慈爱温和,还有那些受了她恩惠,对她涌泉相报之人。
他们都对她有着温柔善良,她即便不顾自身,难道也可以不顾他们?
今日谢云璋因为沈歆玥,就险些要去捉拿玄慈大师,牵连玉泉寺。
她若离了后位,她的性命,还有对她好的人,该怎么办?
沈凝从床上惊醒,彻底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