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生倒还好,心中有了方向,一点都不慌。
被强行扯起来的怀安怀民几个,不停揉着眼睛打哈欠。
搞不懂他们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常姨娘拉着儿子,眼红红地说话。
沈怀瑾有些难为情,又不忍推开母亲,耐心又煎熬地听着。
怀珏和元氏,将姚珍珠围着,说不完的叮嘱。
沈怀谦没怎么睡醒,站在一旁,更显落寞。
老夫人瞧着,朝他招招手。
“祖母。”
沈怀谦拖着步子走去,主动道:“祖母放心,孙儿自有分寸。”
老夫人笑笑:“祖母相信珍珠,你们此行一定顺利。”
沈怀谦苦笑:“好吧。”
是他想多了呢。
老夫人摸摸他的头,浑浊的眼里,蓄着盈盈的光。
“祖母想说,沈家祖先显灵了,我的乖孙呀,你受苦了。”
在黑暗废墟里挣扎,无人可依,无人可靠,无人理解,更无人指引方向的苦。
她都明白。
只是,无能为力。
“去吧。”
老夫人又摸摸他的脸,“朝着有光亮的地方去,神明有知,祖先也会保佑你的。”
沈怀谦哽咽地点了点头,转身时,眼泪很没出息地汹涌。
好巧不巧,与姚珍珠目光对了个正着。
很好。
还没出门,脸就丢在家里了。
……
马车行了三日后,到达江南地界。
姚珍珠安排沈三爷留下,就近几个县看看,有机会就找几家粮商合作。
沈庭箫头一次干这么大的事,非常谨慎和好学,差不多一整日,都在问姚珍珠问题。
如何议价,如何谈判,如何还价,如何防诈防骗……像个虚心好学的孩童一般,翻来覆去的问。
听得沈怀谦都烦了,姚珍珠依然耐心十足。
晚膳后,沈怀瑾又来了。
少年第一次出远门,格外的兴奋。
又是写诗,又是感悟,又是展望的,恨不能把自己的脑袋劈开,让姚珍珠看看他这一路究竟吸收了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