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醉酒后的午夜梦回,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早已迷失在无尽的黑暗中,像一叶孤舟,被命运的浪潮推着,不知该驶向何方。
他也并非没有清醒的时候。
心里也曾有股小小的力量,叫嚣着说,站起来吧,反抗吧。
然,却又常感无力。
旁人的一句嘲笑,一个失望的眼神,瞬间就能将他打回原形。
最终,他将一切归于命运。
是命运的错,是上天的错,是世道的错。
如此,他越来越心安理得。
可姚珍珠说,有些命,只要我们不认,就有机会。
认了就是死局。
可她,也曾是个陷入废墟的无助孩童啊!
她是怎么爬出来的呢?
是否鲜血淋漓,是否也哭了一场又一场……
沈怀谦这样想着,顿感心脏疼的像是被人徒手摘走。
“夫君?”
听到姚珍珠唤他,沈怀谦下意识回头。
眼角一滴泪,悄然滑落。
姚珍珠很诧异:“春生对你是有些偏见,我替他向你道歉……”
但,不至于就被气哭了吧。
难不成,还真像初宜那丫头说的,是个娇夫?
沈怀谦忙伸手抹了把脸,有些尴尬。
“被太阳晃的……你,你忙完没有,该走了吧?”
姚珍珠点点头,“正要和你说,可以走了”
院子里,姚百万正在指挥春生和玉珠往马车上搬东西。
沈怀珏也在帮忙,圆滚滚的一团,像只憨态可掬的小熊。
怀里的各种零嘴堆得高高的,几乎要遮住她的视线,但她却毫不在意,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仿佛这些美味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姚珍珠看着,笑容和暖,温声提醒。
“怀珏,你忙点儿,小心脚下。”
沈怀珏没法回头,声音欢快传来:“嫂嫂,我好喜欢你们家呀!”
姚玉珠说:“那你嫁给春生呗。”
沈怀珏开窍比同龄人晚些,似懂非懂地直点头:“好呀好呀!”
姚春生顿时涨红了脸,一溜烟跑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