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鸿闭了闭眼,“是秦家对不住沈家……怕再继续牵连,不得已写下绝亲信。”
沈怀谦眼睫轻颤,语声艰涩道:“这么大的事,沈家为何一点风声都未知?”
在没断亲之前,虽有几年没往来,但也是有家书的。
但秦家从未提过这些事。
秦归鸿道:“先帝和老王爷,并未将对峙摆在明面上,关于秦家的一切消息,均被压下。这不,连我们也被软禁在此……”
说着,他深深看了眼沈怀谦。
“母亲始终挂念着沈家,我有托人关注……这些年,你虽行事荒唐,倒因此让贼人放松警惕,没再继续对沈家下手。”
秦老夫人在一旁低声悲泣。
只那双眼睛里,再流不出眼泪了。
这些年她内心的痛苦挣扎,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表述的。
沈怀谦握拳抬手,捶了捶脑袋。
好多问题,他还是想不明白。
姚珍珠伸手,很自然地握住他。
微微的凉意,从指尖传来,像是清晨的露水,轻轻滴落在沈怀谦焦躁的心头。
他微微一怔,低头看向姚珍珠的手,纤细而白皙,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姚珍珠语气平静,问秦归鸿:“姑父和大表哥,可还活着?”
秦归鸿说:“有长公主在,该是活着的。”
姚珍珠又问:“衡山王是何态度,一直这么僵持着吗?”
秦归鸿的拳头微微攥紧,仅剩的左臂青筋暴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悲凉。
“老王爷曾立下誓言,刀剑永不对着自己人。”
“三年前,他病逝,将这誓言与王位一起传给现任王爷……贼人因此逼得更紧……”
扶一个傀儡上位,这才有了现如今的天启元年。
秦归鸿顿了顿,眼神更加晦暗道:
“王爷若真交出兵权,奸人得逞是一方面,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等待机会的夷蛮,必定会来抢肉夺食,到那时,又有多少人肉白骨埋于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