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昨夜,她在他怀中温柔如水的模样。
想起她微微闭着眼,唇角带着浅浅的、满足的、甜蜜的笑意……
那时的她,仿佛将所有的防备都卸下,只余下最真实的柔软。
可眼下,她似乎又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仿佛昨夜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
她总是这样,看似温柔顺从,却又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任谁也无法真的走进她的内心。
沈怀谦随之在心里自嘲苦笑。
这难道不是你应得的吗?
你虚伪,懦弱,自私,荒唐,还贪财。
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敢交付真心?
连当浮木一样将他抓住的菱歌儿,都能清醒地认知到,他绝非良人。
因而,连多余的心思都不曾有。
更何况是姚珍珠。
一个明明可以靠自己就能风生水起的女人,凭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一团扶不起来的烂泥身上?
沈怀谦一番心理活动后,突然就对上姚珍珠清润而平和的眼。
顿时吓得一激灵,手里的书跟着掉落。
姚珍珠将书捡起来,递给他,含着清浅的笑道:“夫君这是怎么了?”
沈怀谦尬笑:“没,没什么……可能就是有点累。”
姚珍珠认同地点了下头,用很轻的声音说:“确实该有所节制,以后我注意些。”
沈怀谦下意识看了眼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沈怀瑾。
这是能在小叔子面前说的话吗?
什么叫她注意……还真拿他当娇夫了呀!
姚珍珠狡黠地眨眨眼,“我是说,我不该看书太晚,影响夫君休息。”
话落,大大方方地凑近了与他耳语。
“你看,同一件事,同一个意思,可以有不同的解释和理解。”
“人呀,真的要学会诡辩。和自己,和旁人,也和这世道。”
“真实和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愿意相信什么……夫君觉得呢?”
所以,不要花心思揣摩她。
他最需要看清的,是自己的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