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正是她选择他的原因吧。
姚珍珠,好一个姚珍珠。
有她在,沈家何愁立不起来。
他安安心心当个工具人,岂不乐哉。
换言之,只要他一天不休妻,她,和她的一切,就都是沈家的。
她想和他纠缠一生,那便纠缠吧。
这个圈套,套住的,何尝不是她的一生。
但他不知道,姚珍珠心里想的是,只要她想,就有千万种方式让沈怀谦提出和离。
且沈怀谦其实高看了她。
她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预判。
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不能总想着做正确的选择,但要努力让选择变得正确而已。
所有沉重瞬间一松,沈怀谦放声大笑。
嘎嘎嘎嘎嘎嘎……
好难听。
拾芜眉头皱紧。
这药不太行,哑的没什么新意。
姚珍珠听不懂心声,但深谙人性。
她伸出手,一点点抚过沈怀谦的眉眼。
“往后,你我只需在孩儿和外人面前,相敬如宾假装恩爱便是。人各有志,夫君愿意躺在烂泥里便好好躺着,人,生来死去,本就是一场空。你我只是目标不同,选择不同而已,望日后能和平共处,无怨无恨,我便知足了。”
听得出,是肺腑之言。
她从头到尾,当真没有看轻过沈怀谦。
而是以一种,清醒的旁观者身份去看待而已。
谁说人一定要强大?
什么是强大?
顶着一切世俗压力努力做个废物,难道不是一种强大吗?
软弱,逃避,都只是一种选择和手段而已。
简言之,只要不挡她的道,她尊重一切的存在。
烂泥,石头,花草树木,沈怀谦,包括她,都只是万千世界里的一部分而已。
谁也不比谁高贵。
只各有各的道场罢了。
沈怀谦‘嘎嘎’的笑声一收,嘶哑道:“笔墨。”
初宜早准备好了。
沈怀谦就那么趴着,一阵奋书疾笔,便将二人之间的约定,以他独有的口吻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