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却无立足之地。而那些阿谀奉承、投机取巧之徒却能平步青云……”
“若连官职都可以随意买卖,朝廷不会好,这世道不会好!”
说到最后,他近乎歇斯底里。
顾宴清被他吼得面红耳赤,怒道:“对!我们都是投机取巧之徒,就你清高!事实又如何?你一身傲骨,堕落成烂泥,沈家就好了吗?世道就好了吗?沈怀谦,你醒醒吧!”
沈怀谦笑的嘲讽:“少在我面前义正言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同我交往,不过是图我花钱大方,图我傻罢了。”
方可为也恼了,冷笑道:“不然呢?图你是南州第一才子,前途无量吗?”
起初确实是。
南州最年轻的秀才,天之骄子,谁不想结识?
可后来,沈家落难,娇子跌落神坛,是谁不顾名声,陪着他荒唐陪着他闹的?
家里早有意见,他们压力也很大嘛。
可沈怀谦哪里懂。
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醒来。
好像只有恨着这世道,才能活下去似的。
罢了。
人活于世,各有各的道,他们终究是要散的。
“沈兄,你好自为之吧。”
方可为和顾宴清各自散去。
菱歌儿这才敢从角落里弱弱爬出来,爬到沈怀谦身边,依靠着他,言不由衷地说:“公子不要难过,我懂你。”
沈怀谦置身于尘埃跳跃的光线中,面如冠玉,沉黑的眼睛,像流淌的暗河。
菱歌儿莫名有种感觉,她认识的沈公子,只有这一刻是清醒的。
而清醒着的他,是痛苦的。
她不懂他的痛苦,却认同他说的。
这世道确实挺糟糕的。
可再糟糕,也得活着呀。
沈怀谦手执酒壶,似嘲似讽:“是吗?我自己都不懂我自己。”
菱歌儿聊不下去,温柔解意道:“公子还有我,我给你唱个小曲儿吧。”
沈怀谦说:“那就唱‘雨霖铃’吧。”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
更与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