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向大海。

    周颂年能看见海面上耀眼的光,来自停驻在远处的一艘巨大的游轮。

    游轮下长长的阶梯蔓延到海岸港口上,两边站着许多迎宾的侍应生,还有几个明显是更高级别的管理人员站在最前,翘首以盼。

    江月拐下高速,靠边找了个停车位停车。

    离港口的人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她没有通知,他们也不会贸然过来。

    周颂年难得有些愣住。

    他看向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沉默了,面上的表情很尴尬,甚至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他真的有种想拔出真理对着自己脑门来一下的冲动。

    好在江月抱住了他。

    她说:“我赢了。”

    她确实是他最好的学生。

    青出于蓝,她把她的老师逼到了绝境,他再也没办法对她扳起那张冷漠刻薄的脸了。

    周颂年面上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悲哀,又暗藏着几分隐秘的、卑劣的欢喜。

    他不再反抗,名副其实般犹如死在了她手上。

    江月问他:“你是一直有手抖这个毛病吗?”

    是死亡的宣判。

    周颂年到底不是认命的人,他垂死挣扎,像被掐了头还要蹦跶两下的低等动物。

    “你是因为我生病了,才这样吗?”

    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周颂年便知道他跟江月已然和好了。

    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默契。

    他们对生病的人总是带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同情。

    江月不满地抬起头,要推开他。

    周颂年却不许,他把她按在怀里,一点也不想看见她同情的目光。

    他今天带了真理,他不想现在就吓到了她。

    江月气哼哼的,她咬了他一口。

    胸口处传来钝痛,周颂年觉得那是他的心,只盼着蹦到她嘴边,被她吃下去,又怕被她听见咚咚跳得太响,嫌弃聒噪。

    等她总算放开,周颂年才听见她的声音。

    “周颂年你怎么这么笨啊。”

    江月抱怨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很好的人吗?我可是你养出来的,如果今天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很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