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的事情一样,向他寻求答案,一如七年前。

    “妈妈,我又做错了吗……”

    周颂年有些难以启齿。

    这个称呼他实在是不想应下。

    但江月说完之后,抱着他的脖子,双手在他颈后交错,力道感觉像是要绞杀他,但她的脸还埋在他的颈窝,眼泪滚落,搅得他意乱心烦。

    实在惹人怜。

    “月月哪里做错了,能跟……跟我说说吗?”

    周颂年对那个称呼含糊其辞。

    但江月还是听见了,她有些想笑,懒得去看他的脸,自顾自地发泄。

    “我很坏吧。”

    江月看着浴室,隔着两扇玻璃门的地方,浴缸正躺在那里。

    离她很远。

    但江月还是觉得她就躺在里面,无比窒息。

    “我出卖了自己,跟您以前骂的昌伎破鞋没什么区别,我根本不能原谅江肇,他打我,还抢你的钱,你为什么只爱他跟弟弟。”

    “妹妹就摆在我们家的客厅里,你为什么看不到?江肇把她害死了,是我背着她去火葬场的……”

    江月很想遗忘那天的场景。

    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忘记了那个趴在她背上的,小小的人。

    连名字都没有的妹妹,家里最不受重视的小人。

    那个小小的妹妹,一开始还有些力气,问她:“姐姐我们去哪里?”

    短短一句话,说了很久,她病了太久,实在提不起气说话。

    江月没有回答,她太恐惧了。

    后来小人不说话了,一开始是软的,又软又沉,慢慢就冷了,硬的像一块冰,镶嵌在她后背上。

    最后变成一个小盒子。

    无处安放,摆在客厅的一角,江月每次经过,都会浑身发冷,仿佛听见她的质问。

    “我们要去哪里?”

    她们能去哪里?

    她会死在贫穷跟疾病里。

    而她也死了一点,以后会逐渐麻木,最后变成跟吴敏敏一样的人。

    爱着她的丈夫跟儿子,怨愤到了极致,也只能略带几分纠结的眼神,以及一句:“你不离开这个家就好,我们一家人总算团聚了”的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