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不靠谱了,完全是小孩子个性,连经期推迟都没留意。

    周颂年抽了两张纸巾把验孕棒包起来,又去洗手,全程盯着江月。

    他说:“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江月的脸刹那间煞白,像刚刷过一遍灰的墙面。

    真到大难临头,她反而不哭了,没有一点娇气,强颜欢笑:

    “我可不可以自己去。”

    江月那时候半点离不开他。

    她还没有毕业,手上是有点钱。

    周颂年对她很好,两人确定关系不久后,他就砸了一笔钱,帮她在别的集团挂名搞了个家族信托,保障江月每年都能领个一两百万的花销。

    这笔钱能一直领到她死。

    她不缺钱。

    但她不知道离开后该怎么生活,她那时候的生活太单调了。

    学校、家、他身边,她只在这三个地方流转。

    妈妈那里她不要回去,江肇在那里。

    江月一看到他,就会想起被瓦罐砸破头的那一刻,攥着钱袋的手因为争抢时太过用力,指甲都掀开。

    “颂年,我可以自己去,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秘书跟着我。”

    江月故作轻松。

    她觉得喉咙像是有热气往上蒸腾,眼眶发酸,要有水沸腾出来。

    她眨眨眼,又要笑了:“一点小事而已,你不要总是这样大惊小怪。”

    “这不是小事!”

    周颂年看不惯她无所谓的态度:“月月,你怀孕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我知道我怀孕了。”

    江月打断他的话,她抬高声音:“你不用一直强调这一点,这个孩子不是我强迫你搞出来的,你不要给我摆脸色!”

    她在他面前其实有些娇纵。

    以前被捉到早恋时候,倒是心虚乖巧了一段时间,对他百依百顺。

    后来发现他对她态度纵容,自然看着脸色顺杆爬,尤其是这两年,总忍不住要发小姐脾气。

    盥洗室的镜子倒映出他们两个人的脸。

    江月泪痕没有擦干净,气势少了大半,但神情很冷,像是透着厌烦。

    周颂年难得生出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