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觉得她轻飘飘的,看着还算高挑,身上瞧着也有些肉,但人就是轻,像个孤魂。

    她不呜咽了,但陈琳知道她在哭。

    小时候因为哭泣挨过打的孩子都这样。

    哭是不敢大声的,嚎啕声要和着眼泪吞进嘴巴里,嘴巴也不敢张开,像是怕飞进去一只蜘蛛,死死抿着唇,红着眼,或许也掉几滴泪,又很快擦掉,仰着脸告诉别人。

    “我就没哭过,哭是没用的人才会有的情绪,我很厉害,挂在脸上的只有笑容,没有眼泪。”

    像丛林里极力掩盖伤口的警惕小兽,弓着身,炸着毛来威慑入侵者。

    只有疼极了,才会“呜呜”两声,连伤口都不去舔舐。

    小兽疼极了,会“呜呜”叫。

    人难受极了……

    江月不难受,江月开心得很。

    于是陈琳听见她的太太小声在她怀里叫人。

    “妈妈……”

    像是在跟什么人对话:“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江月昏头了,她知道不会有人回答。

    她妈吴敏敏前段时间带着钱跟江奉离开了。

    江月没管他们去哪里,反正最好别在她眼前晃悠。

    而且就算他们在,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吴敏敏如果在她面前,她只会劝她说:“你忍忍他,你让让他,男人都这样,等到时候就好了,咱们做女人的要大度,沾花惹草怕什么,迟早要回家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江月那时候好像是十九吧。

    十几年来,她跟吴敏敏类似的对话太多,她都不记得说这话时是哪一次了。

    总之江月问她:“我爸什么时候好过?要不是我被周颂年包了,你看他稀罕理你吗?”

    “你以为江肇是良心发现想回归家庭?”

    江月冷笑:“他那是知道你家女儿卖出价了,看不得你自己一个人赚,他也要来分一杯羹!”

    话音刚落,吴敏敏便抬手给了她一耳光。

    吴敏敏撕心裂肺:“你以为我都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想让你去卖吗?是你自己选的,你自甘下贱……”

    话脱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