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天子,不能轻易在旁人面前展露真实情感。所以他们都忘了,所有人只关注淑妃娘娘小产,谁是幕后凶手,忘了今夜流掉的那个孩子,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
萧峘渊静静听完女子讲话,憋闷压抑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出泄口,顷刻间消散许多。
父子算计、手足相残,他都经历过。
有时候“血浓于水”四个字在他眼中更像是一句笑话。所以对于子嗣一事,他也从未投入过多少期盼。先帝在他这个年纪已有四子两女,而他现在膝下不过静安一个女儿。
淑妃再次有孕是他没想到的事。
当他得知她有孕时,就猜到这个孩子很大可能保不下来,因此更没抱甚期许。
可没期许是一回事,但每每看到自己的骨血无声无息消失,他又何尝没有触动。
良久,萧峘渊开口问了句:
“他们会怨朕么?”
温灼华垂下眼帘,顿时明白男人口中的“他们”指的是那些尚未见过人世,就死于母体的生命。绯唇随即扯出嘲弄的弧度,这抹嘲弄是对自己,也是对帝王。
人就是矛盾,前期放任漠视,等一切成了定局又开始回忆反思。
“不会。”温灼华敛去心思,娇艳的面容换上温柔又坚定的神色,双手渐渐捧住男人的脸抬了起来,四目相对,她继续道:
“因为皇上不仅是后宫的皇上,崇国上下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
“容嫔妾说句不敬的话,皇上未曾登基前平叛倭寇,造福沿海百姓;登基后更是让崇国百姓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日子,这其中又有多少艰辛,谁又能知呢?”
萧峘渊任由女子捧着他的脸,喉结微滚了下,唇边溢出一声很轻很轻的笑:
“胆大包天,连朕的父皇都敢不敬。”
女子那番话是在夸他不错,可夸他的同时更衬托出了先帝的昏庸无能。
除了她,谁还敢这般内涵先帝。
温灼华眨了眨眼,拧着鼻子不肯认账:
“皇上莫要冤枉嫔妾!嫔妾方才那番话可一句都没提到过先帝!”
不待他再开口,她撑起身子凑近萧峘渊的脸庞,在男人唇角亲了下,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