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脑子里又闪过今晚在巷子里遭遇伏击的情景。
那些黑衣人的身手和刀法确实带着军中操练的影子,可又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不完全是京畿卫戍或者边军的路数。
那……他们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张启元那老狐狸背后还藏着什么?
李默揉了揉太阳穴,勉强压下脑子里的胀痛。
桌上摊着一堆信。
他随手拈起一封,糙纸的触感在指腹下轻轻滚动。
墨迹洇开,字迹……有点儿意思。
他看得有些出神,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笃笃笃”敲着,给自己的思绪打拍子似的。
敲击声猛地停了。
“等等……”李默喉咙里咕哝一声,身子不自觉往前凑,脸几乎要贴到信纸上。
“这笔锋……这运笔的路数……”
太不对劲了。
“噌”——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儿跟地面狠狠刮了一下,那声儿尖得能钻进人骨头缝里。
几步冲到书架前,手指飞快扫过一排排卷宗,急却不乱。
“唰”地抽出一本册子,封面泛黄,边角都毛了。
正是那天从刘德府上抄来的账本。
“哗啦!”账本被他用力掼在桌上,就摆在信旁边。
李默弯下腰,仔仔细细地比对着,从笔画走向到起承转合,特别是那些细微的顿挫勾挑。
“呵。”他嗓子眼儿里挤出个短促的音节,屋里的空气都好像凉了几分。
“真他娘的一模一样。”
“写信的跟刘德府上记黑账的根本就是一个人!”
这话像块冰“咚”一下砸进李默心里,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张启元。
刘德的残党。
两条原本不搭界的线现在叫这笔迹拧成了一股麻绳。
这哪是勾结?
分明是一张网,早就张开了,就等他一头撞进来!
他正拧着眉毛琢磨这网撒了多大,门“砰”一声被撞开。
赵虎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满脸煞白,额头的汗珠子顺着脸淌。
“主子!主子!不好了!”赵虎撑着膝盖,呼哧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