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本大人能相信你吗?”
张清风的声音沉下来,那封信纸在他指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李默躬着身子无比恭顺的说道:“小的这条命都是大人的,大人但有吩咐,小的万死不辞。”
张清风鼻腔里哼出一声像是压着什么火气,终于松开了信纸任它飘落在桌角。
他沉重地坐回太师椅身体向后靠去,椅腿在粗糙的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刺啦”一声。
屋子里一时只有他指节无意识敲击红木扶手的闷响。
“好,很好。”他慢悠悠开口,像是在品咂,“算你小子有眼色。你小子放心,跟着本官亏不了你。”
他顿了顿肥硕的身子猛地往前倾了些,嗓门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桌子在说话:“只是现在还动不得刘德那条老狗……哼!”
“他以为他算盘打得噼啪响?想趁着贡品的事把我拖下水?
还想直接弄死我好让他一个人把益州这块肥肉吞了?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想屁吃呢!”
李默头垂得更低,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大人英明。刘德的狼子野心确实不得不防。小的愚钝,不知大人可有妙计?”
“妙计?”张清风嗤笑出声,端起桌上的茶杯却并不喝,只是盯着那杯口氤氲的热气。
“对付这种喂不熟的狼崽子法子多得是!他想等我护送贡品出事?嘿!”
他把茶杯重重顿在桌上发出“哐”一声闷响。
“他娘的我就不信他能料到开春吏部的调令就下来了?江南那可是鱼米之乡,富得流油!谁还稀罕跟他在这穷山恶水的益州耗着?”
“他想抓我的时机我偏不给他!等老子拍拍屁股一走,他就算把天捅个窟窿关我屁事!到时候这益州的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去!”
张清风斜睨着李默,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像是在勾画着什么:“张山,既然你掺和进来了,有些底细我也就不瞒你。”
“你当我跟刘德那老匹夫真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呸!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搭伙捞点好处罢了!”
“没想到他胃口越来越大,现在居然都敢打这种掉脑袋的主意!真是利欲熏心,想钱想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