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缓缓倾倒,清凉的水流洒在发梢和脖颈,从他锋利的下颌滴落,浸湿衣领。
手下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紧,“北边传来消息,我们军工厂刚发给俄罗斯的那批货,在湄公河被截了!”
坤达脸色一变,差点跳起来,“被谁截了?”
“说是警察,不清楚是哪边的人,但肯定不是夫人能打点的势力……十条船,全扣了。”
“什么时候的事?”
手下额头冷汗直冒,结结巴巴道,“就,刚刚。”
气氛骤然沉了下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随后齐齐看向昂威。
他并没有丝毫波动,有条不紊擦汗,连眉眼都未曾掀起半分波澜。
坤达上前一步,目色深沉,“少爷,看来诺执的消息送到了,但是,截货的到底是谁?总不能是欧绍文自己吧。”
昂威没有立刻回答,他移步到一旁的遮阳伞下,悠然坐下,视线依旧停留在那颗停在球洞边缘的白色高尔夫球,眸色沉静,拿着毛巾仔细擦手。
“是马力庸。”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藏着暗流。
“坤达,收拾收拾,今晚打老虎。”
当晚,直升机低空掠过湄公河岸,螺旋桨卷起狂暴的风流,搅碎夜色。
昂威立在风中,深色风衣被劲风扬起,凌厉如刀,迈步走向路旁已等候多时的车队。
两辆防弹越野车开道,两辆尾随其后戒备,中间那辆黑色加长林肯静伏夜色,如潜行的雄狮。
车行蜿蜒,穿过黑夜掩映下的密林小径,最终停在泰缅交界的码头。
白昼里,湄公河是奔腾不息的杀人河,到了夜晚,笼罩在浓烈的月色苍茫里,波涛翻涌,更显诡异朦胧,危机四伏。
昂威推开车门,修长的腿迈出,锃亮的皮鞋踩在木板之上,发出沉哑的咯吱声。
几十名马仔分列两侧,肃穆以待。
通往码头的那条路,在他下车那刻,逐一亮起十几盏天灯,两侧顿然灯火通明。
昂威缓缓抬眼,目光笔直,锁定在码头尽头那艘停泊的船上。
甲板上,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立于风中,白色西装勾勒出凌厉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