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的剑尖滴着血,身后的密林里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十岁的天明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小脸煞白,他能感觉到大叔的后背已经湿透——那不是汗,是伤口渗出的血。
“跟紧我。”盖聂的声音依然平静,就像三日前他们从咸阳死牢杀出来时一样。天明憋着眼泪点头,怀里揣着的大叔给的青铜虎符硌得胸口生疼。
马蹄声突然在百步外停住,林间传来铁索摩擦的刺耳声响。盖聂瞳孔微缩,左手将天明推到身后古树旁:“闭眼。”
七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扑来,他们手中的铁索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罗网的淬毒追魂索,中者浑身溃烂三日方死。
剑光乍起!
天明死死捂住眼睛,耳边传来铁索断裂的脆响,还有重物坠地的闷响。等他颤抖着松开手时,只看见七具尸体呈北斗状倒伏,每人的咽喉都有一点朱红。大叔的剑已经归鞘,正在用枯叶擦拭剑柄上的血珠。
“走,镜湖就在前面。”
晨雾中的镜湖泛着青灰色,竹筏上的绿衣女子收起药篓,银针在她指间泛着寒光。端木蓉看着岸边两个血人,目光扫过盖聂腰间的渊虹剑。
“墨家不救秦狗。”
天明刚要开口,盖聂按住他肩膀:“请姑娘通禀班大师,就说故人求见。”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咳嗽,暗红的血溅在湖畔青石上。
端木蓉瞳孔微缩——那血里混着诡异的金丝,分明是阴阳家的金蝉蛊毒。但她仍冷着脸撑篙:“死了这条心,镜湖医庄……”
“蓉姑娘!是盖先生!”山腰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木鸢上的白发老者急得直拍护栏,“快放机关桥!”
天明趴在机关朱雀的护栏上,看着脚下万丈深渊直吞口水。班大师的机关手正在给盖聂施针,金属手指精准刺入七处大穴。
“巨子两年前就传信说你会来,怎么拖到现在?”
盖聂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机关城:“咸阳宫比预计的多三道暗门。”他忽然按住腰间剑柄,“来了。”
十二只青铜机关蝠破云而下,翅刃切割空气发出厉啸。班大师猛拉操纵杆:“坐稳!这是公输家的破土三郎!”
朱雀在空中急转,天明死死抱住桅杆。他看见大叔忽然解开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