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没像上一回一样炸毛,而是别扭地又吱了一声:“谢谢。”
温柔‘哦’了一声,眉眼带笑地开始犯欠:“谢?谢什么?”
薛染顿时抿唇不说话了,眼底有几分清浅的羞恼。
她明明听懂了,非要装傻!
先前她是故意那么说话逗他转移注意力,故意把他带泥沟里去玩泥巴撒欢。
否则以她的武功,根本不会弄那一身泥。
她是在陪他玩。
他自幼就在炼蛊、学医、制毒,没有朋友,也没玩闹过,成日与蛇虫鼠蚁和药草为伴。
第一次有人陪他玩,用这样迂回的办法哄他开心。
可是他说谢谢的时候,她明明听懂了,非要装没听懂。
真是当人当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太过分了!
见他真不说话了,温柔蹲下身,和他坐到一块儿。
“别总生气嘛,都说吃人嘴软,我拿这个堵你嘴行不行?可甜了哦。”她把手里的果子递过去,又是今日新摘的。
薛染没接果子,一转不转地看着她。
温柔:“年轻人就有点年轻人的朝气嘛,成日阴沉着张脸,不是冷笑就是冷笑。
人生,长也就百年,短呢,也就几十年。
小的时候稚嫩无知,大多数时候,连自我选择的能力都没有,老了呢,又多病弱,中间的时间太短。
如果也过得不快乐,这辈子来人世一遭图什么啊?”
薛染倏然夺过那果子,低下头咬了一口,没让她看见微红的眼眶:“那也是我的事。”
温柔:“嗯,是你的事。”
她没有说很多,反倒让薛染思绪纷乱。
半晌,他忽然启唇,嗓音泛哑。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柔坐在火堆边,没转头看他,也没有回答,而是一边用树枝扒拉着火堆,一边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又希望我是什么意思?”
女子轻柔的嗓音飘散在风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
他的话倏然停住。
温柔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