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哉。
庆历初,功名显,得益于范文正提携,却拒高官利禄,远任签判,知县,监吏,皆无品阶之利,亦无权御之益。王公意欲闻山间之鸟鸣,观陇上之牛犁,察兵民之愿遂,究税赋之所盈,盖王公之志,乃欲潜伏于天下之根本,才能瞩庙堂的高远,遂于民间见闻之有二十年余。又熙宁初,得欧阳文忠提携,乃入朝堂。王公将所写文书丞于其上,神宗闻之,惊为天人,遂召见,王公陈旧法之弊,言新法之利,‘富我大宋,强我大宋,变法之道,无非民,兵,商,吏,国;民之为根本,无民则兵,商,吏,国皆崩塌,遂以青苗,保甲,农田水利法诸法利之,兵之为拱卫,保四方家国,遂布‘募役,将兵,保马’等法;商则利也,鼓励市易,降低易税,使兴盛;吏则冗也,剪裁,消泯,得三之一可也;最后为国,国,乃君也,孟子曰,民为贵,君为轻,君必以力之先行,而利必以后享,方可国家。此五法辅以众小法,国之强盛,可图也’。神宗闻此新法,精神大震,遂许之于羽翼,授之以权柄,躬身亲为,势必除弊兴利。新法之初,日月昭彰,利若星象。天下之人皆以新法为处理国事家事之要律,百官趋之,万民顺之,当年之星星之火而如今若此燎原,可谓人心沸腾,人事飘然。
然天不遂人愿久矣,新法逾进,则阻之逾强,青苗法本以利民,却生流民;吏减三一,则三二无所去;商税骤减,商利获多,却不见税之多也,等等,众法之所利皆成所弊。反对声起如骇浪,众民恨之,众兵弃之,众吏拒之,众商避之,唯国之所担当,然神宗与王公呕心沥血已不能挡反对之声,众口摧之,悠悠苍耳亦被反对之声裹挟,不能遂愿。王公复又归乡野,归尘世,而后拒声偃息,王公遂又起,而拒声亦起,此起彼起,此伏彼伏,俨然相生相克,起起伏伏,反反复复,王公终归这尘世的一抔尘土。
呜呼!王公去矣!天下百年难得一遇之良才,高风亮节,志比寰宇,人若仙骨,今之一去,你我殊途。
王公去兮,王公归兮,奄奄山林,若现一青衫之人,恰似曾经之少年(王安石),须臾,却又缥缈于云海隐树之间。
”
李格非写完此书,悻悻搁笔,长思天下之难,能若王公之人,天下能有几个,却也处处艰难,步履蹒跚,何况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