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昨夜给她的解毒丹蜡壳——壳内残留的硫磺粉末足够让追踪的猎犬发狂。
\"劳烦寨主借两匹快马。\"她扯断腰间锦囊丝绦,翡翠耳坠的裂痕里突然掉出粒芝麻大的铁丸。
那铁丸滚到牛俊逸脚边时,被他用靴跟碾入泥地半寸——五年前兵部军械库失窃的微型震天雷,此刻正冒着若有似无的青烟。
山风卷着谷仓地窖飘来的铜锈味掠过寨门,十七具新制的鹿砦突然齐刷刷转向东南方。
牛俊逸翻身上马时,袖中滑落的药粉在黄土上勾出半个残缺的八卦阵图。
他瞥见麴云凰绷紧的后颈,想起昨夜她伏在他肩头分析漕银账目时,发间那缕若有似无的忍冬花香。
\"此去三十里有座荒废的龙王庙。\"清风寨主突然抛来两枚青铜令牌,令牌边缘磨损处露出暗红色的朱砂涂层,\"庙中神像底座藏着你们要的东西。\"
麴云凰接住令牌的瞬间,掌心被令牌背面的倒刺划出三道血痕。
她反手将染血的令牌按在马鞍皮革的裂纹上,暗红血珠恰好填满皮甲缝隙里干涸的旧血渍——这匹枣红马左耳缺了半块,与三年前护送她父亲进京述职的军马特征完全吻合。
急促的马蹄声惊飞了寨墙外枯树上的乌鸦,牛俊逸忽然勒紧缰绳。
他望着东南方天际逐渐扩散的阴云,耳畔隐约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那是三百精兵列阵时才会产生的特殊共鸣,五年前抄斩麴家满门的刽子手们,靴底都钉着能发出这种声响的玄铁片。
麴云凰的指甲深深掐进马鬃,掌心的旧茧被鬃毛划开细小的裂口。
她突然扬鞭抽向路旁半人高的野艾草,飞溅的草汁裹着刺鼻的药味,瞬间掩盖了两人身上残留的火药气息。
当最后一丝硝石味消散在晨雾中时,东南方的山道上亮起十七盏猩红的灯笼。
每盏灯笼的竹骨都缠着三圈浸过松脂的牛筋绳——正是当年截杀漕运官兵的悍匪惯用的信号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