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暗流裹挟着两人穿过石缝时,麴云凰恍惚看见他腰间玉佩闪过龙纹——那制式绝非寻常商贾。
浮出水面已是凌云派后山。
牛俊逸拧着衣摆水渍,突然将某物塞进她掌心。
触感温润的羊皮卷上,赫然拓着半阙《河防舆图》的暗纹。
\"方才潭底石壁上拓的。」他眨眼时睫羽还沾着水珠,\"就当赔姑娘的斗拱钱。\"
远处传来急促更梆声,火光渐渐聚拢成火龙。
麴云凰握紧拓片,忽见那人倒映着星河的瞳孔里,摇曳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孤焰。
更梆声穿透夜色时,牛俊逸的衣摆已消失在竹林深处。
麴云凰将尚有水汽的羊皮卷举向月光,洇湿的墨线遇风舒展,竟在《河防舆图》暗纹下蜿蜒出数行朱砂小字——正是父亲笔迹。
\"七月既望,监军持虎符夜扣凌云关\"
瓦砾堆里的火星突然炸响,她警觉地缩进山石缝隙。
远处火龙已蜿蜒至后山,大弟子阴戾的嗓音混着铜锣声传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妖女!\"
麴云凰用银牙咬开浸水的袖箭机括,冰凉的铁锈味在舌尖漫开。
灵犀诀残余的内息扫过周身经脉,却在丹田处触到团混沌雾气——方才水潭里牛俊逸渡来的真气,竟与麴家心法同源。
\"姑娘踩了在下的斗拱,可得赔。\"
那人带笑的余音还在耳畔,掌心却残留着素帕被扯离时的刺痛。
麴云凰将拓片按在胸口,忽觉三年来夜夜啃噬心肺的寒毒淡了些许。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眉睫时,她恍惚听见父亲在校场挥斥千军的呼喝。
\"麴家儿郎当如烽火,燃尽方休!\"
指尖深深掐入石壁,掌纹间渗出的血珠浸入羊皮卷。
舆图西南角突然浮现暗红标记,正是当年凌云派向朝廷请封的矿山方位。
麴云凰瞳孔微缩——那处分明是父亲遇伏的落鹰涧。
\"原来如此\"她将银铃抵在齿间轻颤,灵犀诀催动的特殊频率让朱砂字迹再度变幻。
当\"镇魂钉\"三字浮现时,后颈突然掠过针刺般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