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仑山脉的褶皱里,九嶷山巅的积雪千年未化。有巢氏蜷缩在山腰的洞穴中,青铜色的瞳孔映着洞壁上斑驳的壁画——那是先祖们用赭石刻下的星图,猎户座与天狼星在岩壁上纠缠如藤蔓。
“族人们又在洞口挂起了兽牙。”少女阿箬捧着野果走进洞穴,发梢凝结的冰晶在火堆旁簌簌坠落。有巢氏抚摸着腰间磨损的骨针,那是他模仿鸟喙编织衣物的第一件工具。
“洞穴里的尸骨越来越多了。”阿箬将果核埋进篝火灰烬,火星溅起时,她忽然指向洞外,“看!树上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月光穿过稀疏的云层,照亮了五十步外的银杏树。某个巨大的鸟巢悬在离地二十丈的枝桠间,月光在巢壁上流转,竟显出山川河流的纹路。有巢氏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不是鸟巢,而是星辰坠落人间的碎片。
有巢氏攀上树梢时,积雪簌簌坠落如星雨。鸟巢内部布满紫水晶,中央躺着一截焦黑的树干,年轮里封存着千万年前雷火焚烧的痕迹。他忽然明白,真正的巢穴不应是被动避难的洞穴,而应是向天空索取庇护的冠冕。
“用藤条捆住树干!”他嘶吼着指挥族人。三十个精壮男子赤裸着上身,在寒风中用血肉模糊的肩膀扛起粗壮的木桩。当第一座六丈高的木塔在湖畔矗立时,远处的狼群开始后退,天空传来鹰隼的长鸣。
但反对声随之而来。巫祝佝偻着背,枯枝般的指尖指向木塔:“栖居树梢,触犯天条!南巢的月亮会用血泪清洗罪孽。”族人们面面相觑,阿箬的青铜匕首在袖中发出不安的嗡鸣。
血色月亮升起的夜晚,巫祝的咒语应验了。木塔突然倾塌,未完工的巢屋如断翅的鸟群坠入湖中。有巢氏冲进火海,救出最后两个昏迷的族人,却发现巫祝正将族人献祭给湖底的水妖。
“你以为你改变了什么?”巫祝的瞳孔泛着磷火,“自你教人砍伐第一棵树,南巢的月亮便不再完整。”
三个月后的暴雨来得格外凶猛。巢湖水位暴涨,淹没了最后一片高地。有巢氏站在即将倾覆的木塔顶端,看见水面上浮起无数人面鱼身的怪物,它们的鳞片折射着血月的光,口中发出婴啼般的呜咽。
“结绳为筏!”他撕下衣襟系住族人的手腕。阿箬将青铜匕首插入自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