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结。
河面突然掀起丈高的黑浪。狼头里裹着具朱漆棺材,棺盖的缝隙间垂下无数红绳,每根都系着个啼哭的婴儿。棺材竖立在河滩上时,沈予安胸口的伤疤突然迸裂,钻出根腥臭的脐带,自动连接到最近的那个死婴身上。婴儿青紫的小手抓住脐带,竟顺着这血肉绳索向他爬来!
\"滚!\"沈予安咬破中指,将血抹在腰间玉佩上。玉中封印的黑气喷涌而出,化作数十条铁链缠住棺材。棺内顿时响起刺耳的抓挠声,三道深刻的爪痕从内部浮现,每道痕迹里都渗出蓝绿色的黏液。黏液落地变成巴掌大的小人,五官与沈予安一模一样,只是每张脸上都长着鱼鳃。
老妪们突然齐声尖叫,灯笼里蹿出幽绿的鬼火。火中浮现出古老的算盘,算珠竟是用孩童指骨制成。七个鱼鳃小人跳上算盘,踩着特定节奏拨动算珠,每响一声,沈予安就衰老一分。当第三十九颗算珠归位时,他的发梢已经变得雪白,眼角裂开细密的鳞片。
河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棺材炸裂的瞬间,漫天木屑化作毒蜂袭向沈予安。他挥刀劈砍时,蜂群突然聚合成个巨大的女人面孔,张开的嘴里露出整排倒钩状的牙齿——齿缝间还卡着半片他当年送给绣娘的银梳。
\"你答应过\"巨脸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腐臭味,\"生生世世\"话音未落,沈予安怀里的鳞片突然发烫,烫得他胸前皮肉\"滋滋\"作响。他掏出鳞片时,那物件已变成把精巧的银锁,锁眼正是绣娘临死前瞪大的左眼形状。
蜂群幻化的巨脸发出凄厉哀嚎。沈予安将银锁抛向空中,锁链自动缠绕住七个鱼鳃小人。老妪们的灯笼接连爆裂,火光中浮现出当年沉河的场景:绣娘被铁链捆着坠向河底时,腹部突然隆起,七个月大的胎儿撕开子宫,用带蹼的小手抓住了沈予安偷偷塞来的鳞片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稠时,河滩上只剩下歪斜的棺材板。板上的朱漆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利息清单。沈予安用刀刮开最表层,发现清单下面还藏着一份婚书——新郎的名字被水泡糊了,而绣娘的签名处按着个血手印,指缝里黏着片蓝绿色的鱼鳞。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时,沈予安在河滩捡到个褪色的香囊。囊中本该装着定情信物,此刻却蠕动着数十条透明的小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