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安左眼的银白根须在雨水里疯长。他站在废弃的驿站屋檐下,那些细如发丝的根须穿透雨帘,在空气中勾勒出八幅不同的画面——每幅画面都是一座陌生城池的当铺景象,屋檐下悬挂的抵当品正渗出朱砂色的液体。
\"第一个在青州。\"他喃喃自语,银白根须组成的画面中,青州\"裕昌当铺\"的铜匾额正在融化,滴落的铜汁在地面形成微型阴兵,\"用的是商贾的贪念为引\"
雨水突然改变了轨迹。原本垂直落下的雨丝在空中扭曲,组成苗疆古老的预警符文。沈予安胸口的铜镜微微发烫,镜中赵昭的虚影正在加速纺织,她手中的银白与翡翠丝线已经延伸出镜面,与现实中的雨丝纠缠在一起。
驿站马槽里的积水突然沸腾。水面浮现出青州城内的恐怖景象:裕昌当铺的掌柜双手捧着账册跪在庭院中央,他的胸口裂开一个大洞,里面不是心脏,而是一面正在生长的青铜镜。镜面上映照出的不是现实,而是九具典外之骸在地下共鸣的场景!
沈予安的银白根须突然全部收回眼窝。剧痛中,他的视野与青州掌柜胸口的铜镜连通,看到了更可怕的细节——那九具骸骨围成一个环形,中央悬浮着《赎罪医典》的原始竹简,竹简上缺失的正是赵昭带走的那页血书。
\"不是简单的苏醒\"沈予安用匕首划破掌心,血滴在铜镜上,镜中的赵昭立刻抬头,\"它们在重组原始契约!\"
铜镜里的纺织机突然加速运转。赵昭的身影变得模糊,而红衣小女孩则完全融入了经纬线中。镜面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需要九种原罪对应九页\"
话音未落,驿站的地板突然塌陷。腐朽的木板下不是地基,而是一面巨大的青铜镜——这是沈予安未曾料到的第九处结点!镜中浮现的不是倒影,而是无数契约线的归墟终点,每条线上都挂着密密麻麻的算盘珠,每颗珠子里都囚禁着一个债务奴隶的魂魄。
银白根须自动防御般射出,在沈予安脚下结成网状。但为时已晚,青铜镜中伸出九条透明手臂,每条手臂的掌心都长着翡翠色的眼睛。这些手臂抓住银白根须,开始反向灌注某种古老的契约记忆——
五岁的沈予安站在古井边,手中拿着的根本不是钥匙,而是一页从《赎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