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的皮肤制成,仔细看去,甚至还能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毛孔。七盏灯笼排成阵势,火光中映出七个模糊的场景:一个身着道袍的术士,在柳树下埋铜钱;一位新娘子对着井口梳妆,眼神空洞而绝望;一个货郎担着两筐会哭的泥娃娃,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最中间那盏灯笼,突然爆燃起来,熊熊火焰中,烧出了一个焦黑的“杨”字,在这阴森的氛围中,显得格外醒目。
“四凶门的杨家来收印子钱了。”孩童的肚兜,不知何时褪色成了惨白,露出胸口刻着的利息表,上面的数字仿佛是用鲜血写成,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它从井里捞起一个湿淋淋的包袱,解开一看,竟是一件血迹未干的狗皮袄,正是上月失踪的当铺朝奉刘三爷常穿的那件。袄子内衬写满了红字,密密麻麻地记着全镇百姓的八字与阳寿估价,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催命符,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沈予安手中的骨秤,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右侧头盖骨里的黑血,汹涌地漫出来,在空中凝成一串算珠,每颗珠子里都裹着一个惨叫的人影,他们面容扭曲,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与此同时,沈予安怀里的当印突然发烫,烫得他胸口皮肉滋滋作响。他低头看去,烙印竟变成了一个“质”字,笔划间爬出许多白蛆,拼成一行小字:“以身为质,可缓三日”,这字迹仿佛是恶魔的低语,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孩童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它跳下井沿时,红肚兜飘落在地,瞬间变成了一张聘书:“今聘沈君为阴月当铺行走,专司印子钱追讨”。署名处,按着七个血指印,最小的那个,才婴孩巴掌大小,血迹还未干涸,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井水咕咚咕咚地冒泡,浮上来半截桃木钉,钉身上刻着“杨记利通”四个反字,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尘封的黑暗历史。
卯时的梆子刚响过一声,沈予安已站在了杨家钱庄门前。钱庄的黑漆大门上,貔貅铜环突然转动眼珠,门缝里渗出腥甜的雾气,那气味让人闻之欲呕。他刚抬手叩门,整条街的铺面突然同时敞开,每个柜台后都坐着一个穿寿衣的账房先生,正用骨笔在活人皮上记账,那画面诡异至极。最骇人的是当铺正堂,杨老太爷高坐太师椅,脑后悬着一面青铜算盘,每颗算珠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