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那日,寅时三刻,静谧的槐花巷被一股诡异的气息笼罩。平日里清澈的古井,毫无征兆地泛起了血色,浓稠的血水如同涌动的暗流,在井中翻涌。沈予安是被一阵清脆的铜钱落地声惊醒的,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七枚锈迹斑斑的洪武通宝整齐地排列在枕边,组成了北斗的形状,每枚铜钱的钱孔里,都渗着黑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唢呐声。那调子,竟是倒着吹奏的《往生咒》,原本肃穆的曲调,此刻却充满了阴森和诡异,让人毛骨悚然。沈予安心中一惊,睡意全无,他迅速起身,推开西厢房那雕花窗户。月光下,井台上坐着一个身着红肚兜的孩童,正用一双白骨森森的小手,慢条斯理地梳着头发。每梳一下,几缕发丝便悠悠落入井中,在血水里瞬间变成了游动的黑蛇,它们扭动着身躯,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掌柜,寅时收债,莫误了时辰。”孩童突然开口,声音竟然是林槐的,那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透着彻骨的寒意。它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如木梳齿般的尖牙,模样狰狞可怖。随后,孩童抛来一物,沈予安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竟是一把骨秤。这骨秤的秤杆,是人脊椎磨成的,泛着森冷的光,两头各挂着一个缩小的头盖骨当作秤盘。左侧的头骨里,盛着三粒青稞,而右侧的头骨却不断滴落黑血,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凶”字,那字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巷子里的雾气,不知何时变得愈发粘稠,像一层厚重的幕布,将整个巷子笼罩其中。沈予安踏出门槛时,发现青石板上竟嵌满了铜钱,每一枚都长着细小的红毛,如同有生命一般,正随着他的脚步方向摆动,仿佛在指引着他走向某个未知的恐怖之地。那孩童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井沿,手里多了一本湿漉漉的账簿,封皮分明是一张人面皮,眉眼还在不停地抽搐,仿佛在痛苦地挣扎。“丁酉年七月初七,收沈家阳寿三纪,今日本息合计”孩童一边说着,一边翻开账簿,声音回荡在雾气弥漫的巷子里,让人不寒而栗。
话还未说完,井水突然剧烈沸腾起来,热气腾腾,仿佛下面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紧接着,七盏白灯笼从井底缓缓浮上来,灯罩全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