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怨恨。
沈予安铜镜般的眼珠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裂痕如同蛛网状,迅速蔓延。他忽然明白过来,当年阴司叛乱时,就有逆时镜的力量在暗中干涉。那些本该被消灭的镜奴,其实都通过时间裂隙逃到了不同年代,潜伏在暗处,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现在,该把契约还给我们了。”女学生话音刚落,她透明的身体突然爆开,化作漫天飞舞的镜片,如同一场玻璃雨。每一片镜片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精准地插入当铺的镜子碎片中,重新拼凑成完整的镜面。而这些镜子不再映照现实世界,全部显示出二十年前的雾隐中学。
在那阴森的画面里,夜半三更的教室里,灯火昏暗,活生生的学生被强行按在镜前,莫三白手持金针,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与贪婪,正将他们的魂魄一点点挑出,注入准备好的镜胚。最中央的镜子里,年轻时的沈予安站在阴影处,面无表情,冷漠地记录着每个学生的死亡时间,那场景仿佛是一场人间炼狱。
“不可能”沈予安的铜镜眼珠疯狂转动,试图找出这幻象中的破绽。但契约感应告诉他,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二十年前的他还没有成为“幽冥当铺”的主人,只是沈家派来监督炼镜的学徒。而莫三白炼制的根本不是什么长生镜,而是试图打开时间裂隙的“逆时之门”,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的阴谋。
地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整个当铺仿佛都在颤抖。埋在地底的棺材全部破土而出,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坑。六具干尸围成一个诡异的阵法,他们的身体干枯,散发着腐臭的气息。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镜面都射出血光,血光在空中纵横交织,形成巨大的契约文字:【癸未年六月初七,收生魂七具,当期二十年,利息:肉身】。
直到此刻,沈予安才猛然醒悟——当年他收走的不是莫三白等人的魂魄,而是他们用活人炼制的“镜奴”!现在契约到期,这些镜奴要索取的利息,竟是他的半镜之躯。
“你以为沈家为什么选你当容器?”女学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压迫,“因为你天生就是最好的‘镜胚’啊”
所有镜子突然转向沈予安,镜中的“自己”同时伸出手,数百只苍白的手臂穿透镜面,像是无数双贪婪的爪子,抓住他的四肢和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