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干涸,可灯芯却诡异地燃烧着,绿火摇曳,照亮了地窖中央那面盖着红布的等身镜。
红布无风自动,缓缓掀起一角,露出一角鎏金镜框,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沈予安突然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刺扎他的大脑。童年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想起祖母总是严禁他靠近地窖,可每年七月初七,祖母都会独自端着油灯下来,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有次他偷偷跟来,从门缝里看到祖母对着镜子梳头,镜中映出的却是年轻时的她自己,那场景,仿佛时间在镜子里发生了错乱。
“砸了它!”满嘴是血的老周从楼梯上滚下来,声音微弱却带着决绝,“用你的”
话未说完,老周的眼球突然爆裂,玻璃体混着血水溅在镜子上。红布彻底滑落,镜面映出的不再是地窖,而是民国时期的沈家祠堂。穿绛紫色旗袍的“沈如霜”站在祠堂中央,怀里抱着那个没有脸的婴儿,脚下躺着七八具穿长衫的男性尸体,每具尸体的眼眶里都插着镜子碎片,场面血腥而恐怖。
“乖孙。”镜中的沈如霜抬起头,声音和记忆里的祖母一模一样,那熟悉的声音此刻却充满了诡异的寒意,“该回家了。”
沈予安举起青铜铃铛,想要砸向镜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在镜化,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的镜面裂纹,仿佛他正在被镜子吞噬。镜鬼的冷笑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传来的诅咒:“你以为能逃掉?你的血是镜油,骨是镜框,魂是镜光”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仿佛要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撕裂。长明灯炸裂的瞬间,沈予安看见镜中的“自己”伸出手,裂纹密布的手指穿透镜面,冰凉的指尖按在他的左眼睑上,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终于抓到你了。”那声音在沈予安的耳边回荡,宣告着他的绝望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