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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字迹被血污遮盖。嫁衣女子已经重新扑来,她的嫁衣下摆分裂成无数血丝,每根丝上都缠着个小巧的黄铜铃铛。沈予安举起剪刀刺向她的右眼,女子却突然停下动作,完好的一半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错了。\"她轻轻说,\"这是你的眼睛。\"
剪刀在距离眼球寸许处硬生生停住。沈予安突然看清,女子右眼瞳孔里那个穿长衫的男人,正用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动作举着剪刀。
纸人们不知何时围成了圆圈,将他和棺材困在中央。十二个白瓷碗里的器官开始融化,变成粘稠的血浆流向棺材底部。天井四角浮现出四个模糊的身影——
穿寿衣的老者手持青铜秤,秤盘里分别盛着沈予安的心脏和一团黑气;
梳髻的妇人捧着个陶罐,罐口不断溢出头发;
戴枷锁的壮汉拖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
最后是个撑红伞的孩童,伞沿垂下的铜钱上全写着\"沈\"字。
\"阴司四判\"嫁衣女子突然跪伏在地,\"请为奴婢做主。\"
撑伞孩童发出咯咯笑声,一枚铜钱滚到沈予安脚边。他低头看去,铜钱上的\"沈\"字正在融化,变成\"死\"字。
寿衣老者突然开口,声音像是千百人同时说话:\"沈静山违约在先,沈周氏(祖母)以魂代偿在后,今沈予安当承祖宅\"他举起青铜秤,属于沈予安的心脏那端正在缓缓上升,\"然阳寿未尽,可许阴契铺七日试用期。\"
梳髻妇人将陶罐倾斜,里面涌出的头发缠上沈予安的左手腕,形成个黑色的刺青图案——那是契约印章的形状。
\"每日需完成一桩阴契。\"戴枷锁的壮汉闷声道,\"违约者\"
\"入吾罐中。\"妇人轻笑着接话,拍了拍陶罐。罐口突然探出祖母惨白的脸,又立刻被蠕动的头发拖回深处。
沈予安刚要挣扎,撑伞孩童突然跃到他肩上,冰凉的小手捂住他的眼睛:\"第一个契约来啦——\"
孩童的声音突然变成尖锐的唢呐声。沈予安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承阴斋的正堂,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供桌上的契约文书整齐码放,最上面是张崭新的黑色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