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落款日期正是祖母去世当天。
纸扎童男突然\"咯咯\"笑起来,描画的眼睛流出黑色黏液:\"老太太用魂飞魄散换你七天阳寿,今天到期啦。\"它机械地转动脖颈,露出后脑勺上贴着的黄符,符纸上祖母的笔迹已经褪成淡褐色:\"吾孙速走\"。
屋内的温度急剧下降。沈予安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冰晶,手中的《阴司簿》突然自动翻到中间一页,上面画着承阴斋的平面图——在原本应该是后院的位置,标着个血红色的\"囍\"字。图纸边缘用小楷注释:\"夜半嫁衣至,需备三物:引魂灯、断发剪、活人泪。\"
工桌上的煤油灯\"啪\"地炸开,玻璃罩碎片擦过沈予安的脸颊。借着最后一瞬光亮,他看见嫁衣女子就贴在自己面前,盖头下渗出腐绿色的液体:\"夫君,吉时到了\"她抬手掀开盖头,那张腐烂的脸上,右眼依然清澈如活人,瞳孔里映出沈予安背后——
一个穿长衫的男人正趴在他肩上,苍白的手指缓缓掐向他的喉咙。
沈予安抄起供桌上的青铜烛台砸向嫁衣女子,烛台穿过她的身体砸在墙上,击落了大片契约文书。那些纸张在空中化作灰烬,灰烬里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此起彼伏的哀嚎。纸扎童女突然尖叫着燃烧起来,火苗竟是诡异的青绿色。
\"走啊!\"
童女燃烧的身体撞向嫁衣女子,沈予安趁机冲向平面图指示的后院方向。原本是墙壁的地方此刻出现了扇雕花木门,门环是两只衔着铜钱的蟾蜍。当他抓住门环时,铜钱\"叮当\"落地,蟾蜍的眼睛突然转动,四道冰冷的目光钉在他流血的手指上。
\"血钥\"左边蟾蜍发出老妪的沙哑声音。
\"魂契\"右边蟾蜍接着孩童的尖细语调。
木门轰然洞开,腐臭的阴风扑面而来。沈予安踉跄着跌入后院,身后的门立刻消失不见。眼前是个四方天井,中央摆着口刷了红漆的棺材,棺盖上用金粉画着繁复的符咒。更恐怖的是——棺材周围跪着十二个纸人,每个纸人手里都捧着个白瓷碗,碗里盛着不同的人体器官。
离他最近的纸人突然转过脸,用祖母的五官开口:\"予安,来给新娘子掀盖头。\"它举起手中的碗,里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