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历和户口,就是连姓名都没问我,直接就答应我留下来干活。
我也没啥手艺,在工地干力工,就是给瓦工搬砖送水泥。
讲好的工钱是每天十块钱,不上工不给线,工程结束一起结,包食宿。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来到工地上班了,还向胖子借了套被褥,原本我是要给胖子钱的,他说什么也不要,还特意叮嘱我,要是工地住不惯的话就回他那住,他那一般没人去住。
工地上的活真的是又苦又累。幸好从小到大我生活的环境都很艰苦,否则我都坚持不下来。
我每天都要推着装满砖头、水泥的独轮车通过各楼层间的跳板一层层地往顶层上送,有时一天下来就要往返一百多车,到晚间下班的时候全身的关节就跟散了架似的,胡乱地吃口馒头白菜汤就躺下睡着了。
正值八九月份,工棚内到处都是叮人的蚊子,可我居然没有一点被叮咬的感觉,一觉睡到天亮。
就这样,我咬牙坚持了一周左右时间,在我的手掌因为重体力劳作磨出厚厚一层老茧,后背也因为毒辣的阳光炙烤一层一层地爆皮后,我终于适应了工地上的工作。
可身体上的劳累我能克服了,但在心里还是对眼下的生活环境难以接受。
我们住的工棚是用工地上的木头桩子往地上一支,再用苫布在木头桩子上一搭就算是屋子了。没有窗户,是工友们用剪子自己剪了几个洞权当是窗户。
门就是比窗户更大点的窟窿,用塑料布做一简单遮挡,一到夜间黑压压的蚊子就从工棚四处敞开的缝隙钻了进来,享受这人血大宴。
一旦遇到下雨天,住在工棚里的人就都得准备一块塑料布盖在身上,否则一宿下来就得连人带行李浇个落汤鸡。
这里也没有人洗脚,那脚丫子发出来的酸臭味让连路过工棚的人在外面都得捂着鼻子迅速通过。
住的不好也就算了,可那伙食更是让人难以下咽。
那三餐不变的土豆白菜汤表面上看似有一层油,但是吃起来却是一点油腥味也没有,据工地的老人讲,这是做饭的厨子在菜做好后淋上点生豆油的效果,是障眼法,好看不好吃。
可即便就是这样的菜,如果来晚了也就只剩下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