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袖中的手紧紧攥住,手指不自知的绞在一起。
刚刚他起身看了一眼,父皇脸色灰白,呼吸微弱,明显一副命不久矣之相。
如果父皇真的死了……
殿外,乌云滚滚,闷雷隐隐,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燕池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肩膀颤动,眼神瞥向床榻边上太子的背影。
燕峦青伏在床沿,满脸悲痛,正沉浸在伤怀之中。
燕池冽面上忧心忡忡,心中却截然相反,那里仿佛住着一个无形的野兽,在冲他咆哮。
整整二十多年了,他被太子压在头上二十多年了。
燕池冽从不觉得太子哪里比他强,要不是他出生早,靠幸运获得了太子之位,从此人生顺风顺水。
若是各凭本事,皇位还不一定轮到他来坐!
燕池冽想起林启和他分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成败在此一举,若不趁此时机,殿下将再无缘正统,慎重……”
念头如毒草般在他心中疯狂生长,燕池冽深知,一旦谋反失败,便是万劫不复。
机遇往往伴随着巨大风险,想与不想,全凭他一念之间。
荣贵妃不知想起了什么,低声喃喃,“对了……对了!国师呢?陈濉尹呢?!他还能救陛下!”
太子一愣,也想到了这人,连忙去看大太监苏德全,“国师大人如今何在?”
苏德全面露难色,“已经派人去找了,暂时没有音讯……”
太子道:“怎么会没音讯?!国师大人明明一直待在皇宫……”
刚说完,他就觉察出不对。
父皇一出事,陈濉尹就见不到人了。
难不成,他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跑了?
众人屏气敛息,太子闭了闭眼,复睁开。
他冷静吩咐道:“陛下病重的事要尽可能瞒住,只说是引发旧疾才暂时性昏厥,无性命之忧……如今当务之急,是稳住朝局,避免宵小从中作梗。”
“是,殿下。”
一直折腾到半夜,燕峦青和母妃告别,自己推着轮椅往寝宫走。
父皇如今病重。
这些时日他恐怕都得留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