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杨显之踹翻案几,袖中滑出淬毒的银梭,\"尔等刁民\"
陆云袖的刀光比他快三分。
断裂的银梭插入梁柱,毒液腐蚀出与绣娘溃疮相同的纹路。
沈知意趁机展开鹤氅残片,硝石熏染下显出新闸设计纰漏。
主闸承重柱竟用朽木充作石料。
\"怪不得年年修缮。\"
阿菱蹲在沙盘前摆弄铜砝码。
\"赵阿爷补网似的修了二十年,原是在补这个无底洞。\"
暮色染红江面时,七十一盏河灯顺流而下。
柳三娘将最后一枚银针投入江心,针鼻上的淬银线突然绷直,拽出段朽木。
木纹里嵌着的金箔,赫然是杨显之私吞修闸银的账目。
三日后,新任河道总督开闸验工。
阿菱趴在闸顶喂鱼,见朽木裂隙中渗出盐晶,凝成七十一枚人形。
沈知意立在当年绣坊旧址,听江风穿过残梁,四百九十种机杼声里混着采菱谣。
赵四指仍补着他的网,只是每添三条线,便往江心投枚铜砝码。
漕船吃水线渐渐爬满盐花,像极了绣娘们未愈的溃疮。
残冬第一场雪落时,李寡妇的腌菜坛裂了道缝。
她蹲在檐下修补,忽然瞧见坛底盐渍凝成牡丹纹,与柳三娘腕上伤疤如出一辙。
\"作孽哟\"
她颤巍巍捧起陶片,二十年前的暴雨夜历历在目。
那时她还是绣坊的烧火丫头,亲眼见杨显之的亲信往染缸倒硝粉。
那夜哑女阿姊替她值夜,回来时十指已溃烂见骨。
阿菱踩着冰碴来讨腌萝卜,颈间银锁突然坠地。
锁芯滚出粒盐晶,里头冻着半截淬银线。
女童就着雪光细看,线头上竟绣着微若蚊足的\"冤\"字。
\"这是柳姑姑的手艺!\"
她拔腿往江滩跑,却见新立的警示桩旁泊着艘破船。
船板缝里生出的咸草打着卷,每片草叶都嵌着金箔星位。
赵四指正在补最后一张网。
断梭插入网眼时,江底突然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