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布满疤痕的脸。
正是本该葬身火海的韩四姑。
\"嬷嬷果然还活着。\"
沈知意的嗓音带着颤,指尖抚过老妇人溃烂的右耳。
那里本该戴着翡翠耳钉的位置,如今只剩个流脓的孔洞。
韩四姑的独眼在阴影里泛着浑浊的光:\"云丫头咽气前,往老身茶盏里放了硫磺粉。\"
她掀起裙裾,小腿上密布的针眼正渗出靛蓝液体,\"他们说这是"活体绣绷",能保住老命\"
暗渠突然传来金铁交击声,陆云袖的刀尖已抵住老妇咽喉:\"染坊学徒的尸体藏在何处?\"
\"在各位大人肚子里啊。\"
韩四姑嘶哑的笑声惊起渠中老鼠,\"去年津门富商捐的腊肉,可还合锦衣卫的口味?\"
沈知意猛地捂住嘴,染毒的银链在腕间叮当乱响。
陆云袖的瞳孔骤然收缩,刀柄重重击在砖墙:\"所以疫病爆发的源头\"
\"是吃了人肉的先烂肠子。\"
韩四姑的独眼转向暗渠尽头,\"沈姑娘不妨猜猜,令姐的右手小指如今在哪个官老爷的参汤里?\"
沈知意突然暴起扯开老妇的衣襟,溃烂的背后赫然刺着半幅潮汐图。
她将染毒的银链按在图纹缺口,靛蓝纹路竟与严总兵的刺青严丝合缝。
\"你们把绣娘\"
\"是她们自己选的。\"
韩四姑的指甲抠进砖缝,\"云丫头若肯好好在官布上绣暗纹,何至于被生生抽了手筋。\"
暗渠顶端突然透进天光,水师战船的撞角正破开货仓外墙。
陆云袖劈断锁链的刹那,四百九十坛毒瓮随水流倾泻而出,在晨光中映出工部官员惊恐的脸。
\"该收网了。\"
沈知意将账本掷向甲板,朱砂字迹遇水洇成血瀑。
她望向混在兵卒中那个佝偻身影,突然举起云娘的翡翠顶针:\"沈镇抚使当年留的这枚暗桩,倒是比绣春刀更利三分。\"
浪涛拍岸声里,陆云袖归刀入鞘的轻响惊飞了檐下灰鸽。
她望着随波沉浮的毒瓮,突然轻声道:\"家父的腰牌